绣球奇怪地问:“你为何不要?”
盈盈答道:“我……我也没做什么,所以没要。”
绣球扬起手中的钱袋,在盈盈面前炫耀:“你瞧!地十五赏了我一袋碎银子!”说着,她把钱袋在手里掂了掂,欣喜地补充,“足足有三两重呢!”
地字房房主随手一赏,便是膳房丫鬟三个月的例银。盈盈这才明白,膳房里众女子买贵重首饰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她仍有些诧异,追问道:“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呢?”
绣球却不回答,只笑着说:“地十五真大方,下次我还给他送饭!”接着,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盈盈,劝道,“你下次可别拒绝了!这钱啊,不要白不要!”
这时,翠竹也回来了。绣球又得意洋洋地在翠竹面前晃了晃钱袋,问道:“翠竹,你得赏银了吗?”
翠竹瞥了一眼绣球的钱袋,冷哼一声:“这点儿钱我可看不上!”
绣球努了努嘴,娇哼道:“你就是没有。”
翠竹斜着眼睛回怼:“你快别显摆了,收起来吧!”
绣球仰着头,不服气地说:“我偏不。”翠竹不再理会她。
没过多久,墨屏也回来了。绣球故技重施,拿着钱袋在墨屏面前摇晃,还没等她开口,墨屏就先嗤笑一声:“这点儿钱就把你收买了?你也太便宜了吧!”
绣球被泼了冷水,顿时来了火气,朝着墨屏吼道:“你说什么!”
墨屏双臂环胸,轻蔑地嘲讽:“就你这样的货色,本该去做洒扫的活,不过是混在了我们中间,马总管真是看走了眼才把你选进来!”
绣球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道:“小娼妇,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冲上去。盈盈赶忙上前拦住绣球,墨屏也不甘示弱,抬手就要扇绣球耳光,翠竹赶紧伸手拦住了墨屏。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粝的爆喝:“你们在干什么?反了天了!”
四人一齐回头,只见张氏叉着腰站在她们身后。“都给我跪下!”张氏厉声喝道。四人顿时吓破了胆,齐齐跪倒在地。
张氏指着盈盈,怒声问:“怎么回事,你说!”
盈盈不想把事情闹到张氏面前,可又不确定张氏听了多少,正盘算着如何圆场,墨屏却在一旁抢先开口:“嬷嬷明鉴!是绣球,她从房主那里得了些赏银,就在我们面前炫耀。我气不过,说了她两句,谁料她恼羞成怒,竟要动手打我!”
绣球、盈盈、翠竹三人都没料到墨屏会直接告状,一时间全傻了眼。
张氏气急败坏,指着绣球的鼻子骂道:“好呀好呀!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今天上午刚进来的吧!把我说的话全当耳旁风?跟我去地牢!”说着,她一把拖起绣球就要走。
盈盈见状,连忙替绣球求情:“嬷嬷开恩,绣球只是一时糊涂,求嬷嬷手下留情。”
张氏一把揪住盈盈的衣襟,恶狠狠地说:“怎么,你也要跟她一起去地牢?”
正巧这时,凝露赶了回来。她见张氏一只手拖着绣球,另一只手扯着梅香的衣领,连忙上前按住张氏的手臂,好言央求:“好嬷嬷,她们是第一次出来送饭,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消消气……”说着,她把绣球刚得来的钱袋塞进张氏手里,又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戴在了张氏的手腕上。
张氏冷哼一声,松开了盈盈和绣球,嘴里仍不停教训:“春雪是怎么管事的?你们这些大丫鬟,本该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凝露连声应着,继续说好话:“改明儿,我让绣球给您送去您最爱吃的酒糟鲈鱼,好好给您赔个不是,您看行吗?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张氏这才舒展了眉头,对众女子厉声说道:“这回就罢了,再有下次,直接下地牢!”说罢,她仰着头走了。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张氏一走,绣球记恨墨屏刚才在张氏面前告状,又要发作,凝露急忙按住了她。墨屏冷哼一声,自顾自先回去了。
绣球气得直跺脚,骂道:“小贱人,老贱人!全是贱人!”
凝露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绣球撇着嘴,委屈地说:“凝露姐姐,这次多亏了你,要是你没及时出手,我真就被拖进地牢了!”
凝露叹道:“在王府里,你们可得谨小慎微些,千万别再乱惹事了。”
绣球又问:“姐姐,你给张氏的那只玉镯值多少钱啊?我得还给你才是。”
凝露摆摆手:“一只镯子而已,不打紧的。”
四人回到膳房时,其他丫鬟都还没回来,墨屏也不在。她们在膳房吃了午饭,凝露去马总管那里拿寝室表,三人留在膳房等凝露。
翠竹见凝露走了,才开口说道:“凝露那只翠玉镯子,我之前在翡翠楼见过,价值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