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ey,有很多人在看你。”酒保笑着说。
顾鸢挑眉,也不搭话。他总是以余光瞥人,这样轻佻的态度并不令人生气,对方反而因着活色生香的绝艳容貌而骨头更加轻了几分。
顾鸢看起来像个随便的婊子,又有几分角度令人觉着不可高攀。
荷官好奇又觉着有趣,于是问道:“您是哪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顾鸢轻笑了声,“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钱也都是别人的。”
穆弘在旁一直守着。
这人身上有种执着扭曲的占有欲,藏得并不很好。连顾鸢与旁人说话,便走了过来,伸手搭住心爱小狗的肩。
“你们兄弟…”酒保正要说上几句恭维的漂亮话,那位礼貌冷淡的贵公子便说:“我们不是兄弟。”
说着他微微弯腰,侧头过来看着顾鸢,像是征询般的问:“我们…可以算是情人?”
“你们真般配。”酒保立马改口。
“你这么说…”顾鸢说,“我可是有正经男朋友的。他知道恐怕会不高兴。”
穆弘的睫毛逸动了一下。
“那就别让他知道。”
他极理所当然地说。
*
无论穆弘如何恶劣自我不可救药,这人终究是出身几代权贵的世家公子,本应当是极将体面的人。
他也的确体面,将这般荒谬的小三言论说得理所当然,温柔深情仿似絮絮情话。
顾鸢侧过脸,打量了会儿这人故作姿态的体贴模样后不禁失笑。
他伸手勾住对方的衣领,穆弘弯腰靠近,任凭顾鸢极轻佻敷衍地亲了一下自己。
“你在说什么荒谬的话?”顾鸢贴在他的耳侧,以气声说,“想把我男朋友挤下去?你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他与穆弘,总有种微妙的像与不像。
那令人着迷沉醉,难以自拔的脆弱艳色;老天只吝啬地赐予顾鸢。
他和穆弘——或者说是穆家人相似的,便是那种冷硬残酷的狩猎者气质。
只是这气质落在穆家人身上,便可怖得令人生畏远离;而顾鸢偏能将着似有似无的气质化作美人利刃。滴着血,永远有下一位受害者捧着心脏等他来剖。
但无论如何,他们这样相似,总能看出些联系来。
酒保住了嘴,识趣地不再询问两人之间的关系。
*
顾鸢很是放纵地玩了一下午。
他似乎生来就应当这样堕落放纵,挥金如土;金钱如流水般从指缝中溜走,被人们这样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奉承着。
只是玩累了,他走回甲板上层的豪华套间休息时,今天唯一美不中足便让他忍无可忍,进门就抱着胳膊,似真似假地抱怨上了。
“哥你没有自己的事吗?今天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转,输钱输得这么多——是不是有的人跟得太紧,碍着我运气了?”
穆弘只是专注地凝着他。
这些天来顾鸢发留得略长,男人便伸手想替对方理理——被顾鸢后退一步躲开了。
穆弘于是收回了手,永远是这幅让人讨厌的,不会生气的模样。
顾鸢睨着他,于是又问:“想当我男朋友吗?”
穆弘只是犹豫,或者说这甚至不算犹豫;仅仅是正常回话的间隙,顾鸢那张美人面便沉了下来,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姿态。
于是穆弘伸手拦住,叹了口气道:“想。”
“那你应该好好学学怎么讨好我,毕竟我一点也不缺追求者。”
穆弘听了这话后,安静地垂眸盯着顾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