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密集的落在容器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双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太瘦了,效果不好。”
少年的声音有些尴尬:“那我让厨房给他加点肉?”
被割肉放血的顾茗松心中冷笑,他吃的这么差完全拜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所赐,如今对方才想起来他是一头猪,养肥了再杀才能吃到香喷喷的肉。
“定位法器被他给扔了,师父,要不我们再埋一个?”少年问。
“我正要做。”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被盖住眼睛的顾茗松只觉得胸口微凉,他被人剥下了衣服。
粗糙的手在他薄薄的皮肉上摸了一把,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碰我,滚开!”他大吼道,“你们这群生孩子没xx、狗娘养的畜生!你娘生你的时候肚子里进了屎才让你们脑袋里没——唔唔唔。”
“吵死了。”少年下了个禁言术后才觉得清净了,“嘴巴真他妈脏。”
“行了,”那个被称作师父的人说,“埋入法器吧,你来下刀。”
顾茗松心生不妙,他经历过一次“下刀”,知道即将经历什么,可怕的记忆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里,恐惧攥住他的心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冰冷的刀尖就斜着插入胸骨和肺部之间的缝隙,然后狠狠一挑,饶是顾茗松这样习惯疼痛的人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想要大哭,想要嘶吼,想要逃跑。
他被狠狠按住,像是被屠宰的猪,胸骨被掀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肺部和被半包着跳动的心脏,血液汩汩流出,一个圆形的小法器被放了上来。
痛苦的嘶鸣混杂着灵魂的震颤,猩红的鲜血伴着魂魄的哀鸣。
就在他冷汗涔涔、绝望想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谁啊?”那师父吼道,“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吗?”
那脚步声沉稳坚定,直直向他们走来。
紧接着,哗啦一声踹开房门的声音响起。
一个熟悉的、温润的、此时却难压火气的声音响起,在顾茗松耳朵里宛若天籁。
“我是顾茗松他哥哥。”青年道。
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不到一分钟,世界都安静了。
小小的顾茗松因为疼痛细微的颤抖着,睁得圆圆的眼睛在黑色丝绸下不断地涌出泪水,最后连丝绸都被吸满了水,将它们溢了出来,冰凉的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他听到了一个很紧张的声音:“很疼吗?你等一下啊。”
眼前的黑绸带被掀开,映入一张焦急的脸,李折竹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在手覆上去的那一刻,疼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金色的光芒闪过,他的胸口恢复如初,洁白完整的皮肤从沾满鲜血的衣服中露出来。
年轻的男人头发是雪一样的洁白,金色瞳孔像是炽热的太阳,在漆黑的、墙上挂满白骨、色彩猩红又漆黑的恐怖屋子内宛若从天上下凡的神明。
安全,可靠,温暖,温柔。
顾茗松眸光微动,眨眨眼睛,小声问:“你是天神吗?”
李折竹被他逗笑了,用有力的臂弯将他抱起:“我是世界管理员。”
顾茗松:“世界管理员是什么?”
李折竹想了想:“就是保护你的人。”
“那还是天神。”他说。
李折竹没否认,他抱着顾茗松,踏过顾家的庭院,向外走去。
顾茗松好奇地东张西望,他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顾家人,各个眼皮紧闭,他指着他们问:“他们都死了吗?”
“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李折竹笑得有些无奈,“我没有这么凶残。”
顾茗松眼里闪过兽类冰冷残忍的光:“那你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吗?”
李折竹笑容僵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你说什么?”
“杀了他们。”顾茗松渴望地看着他,“可以吗?”
李折竹一个刚刚上任的、刨去在蛋壳里孵化的一百年后岁数只有十九、满眼清澈纯真的青年哪里听过这么凶残的话,他不知所措,然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杀人,我还没杀过人呢。”
“哦。”小小的顾茗松有些失望,也不强求,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没关系,等我长大后再来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