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一脚刚踏入阵法,还未来得及感受这八门绝杀阵的威力,就见被她扔到地上的秋仁火速蹿起,将沈情给弹了回去。
腰间被一只大掌揽住,那人带着沈情落了地,手中力度却不松反紧。
李道玄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沈情,你当真是英勇无比,不惧生死。可你别忘了,本王的命还在你手里。”
沈情在他怀里挣扎,“你放手,我要去救刘娘子!”
“放手,然后呢,等你进去送命吗?”他嘲道,“要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我不过半刻不在你身边,你差点将自己折腾去了半条命。”他目光落在沈情还在流血的手腕。
那布条受不住血的重量,正往下不断滴血。
沈情或许不知道,此刻她几乎算得上是蓬头垢面,面色惨白的出奇,若再不管管,或许她还没有救出刘婉秀的魂,就会提前因失血过多而死。
李道玄撕下澜袍一角,重新为沈情包扎伤口,直至确认伤口不再流血,他点了她的穴。
沈情瞬间不能动弹,柳霁月和沈情俩兄妹只能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口不能言的柳霁月想叫李道玄替他把后背贴着的符纸摘了,李道玄像是察觉出柳霁月心底所想,他淡淡扫了柳霁月一眼。
“若不想玄机阁连个副使也没了,我建议柳副使还是乖乖呆着不动。否则,保不准你玄机阁的人往后都一溜烟往我东山寺钻。”
“我东山寺可养不起这么多祖宗。”
他又觑了眼沈情,低头在她耳畔道:“本王既答应了要‘护你性命’,自然要践行诺言,好好‘护着你’。”
沈情眼一瞪,未曾想曾经说过的话被他如此运用。
“就算你眼睛瞪成兔子也没用,乖乖呆在这里,看着二妖被吸入阵法罢。”
她眼神示意李道玄:刘婉秀怎么办?
李道玄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低低一笑,道:“一缕魂魄和长安城数条人命,本王还是分的清。想来刘娘子心善,定会愿以己之命渡万千百姓。”他丝毫没有要提入阵救人的打算。。
“沈娘子,沈娘子!婉婉突然吐了好多血,求求沈娘子帮我看看婉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交代!”
元春楼大门突然闯入一白发妇人,她面容憔悴,举止颓疲,连着几日过度操劳的她连路也有些走不稳,整个身子晃晃悠悠。
原本面色阴沉的喜丧妖寻声转头,见着来人却突然大笑出声,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当真是困了有人递上枕头来。
动静吸引了刘母,在她转头看清喜丧妖的面容后,她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般,失力跌坐在地,连连蹬脚后退,嘴皮子止不住的发抖。
“不,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出现在这。”刘母自言自语,疑惑之际,她突然忆起沈情说的话:
“刘府被大妖盯上了。”
刘母恍然大悟,那大妖竟真的是她,她突破了封印,回来找她报仇了……
喜丧妖歪了歪脑袋,笑道:“好久不见啊,阿娘。”
最后两字吐出,刘母脸色大变,连忙起身就要爬走。
喜丧妖叫住她:“急着走作甚,不妨看看我手中的人是谁呀,可不是你找了许久的好女儿。”
刘母猛地顿住,她呆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五岁的大的孩童被她拎在手中,此刻正哭得哑了音。
她只一眼便认出那身体呈半透明状的是五岁时的刘婉秀,刘母颤着伸出手,嗓音近乎滴血:“婉婉啊……”
女童恍惚中好似听见了母亲的呼唤,在飓风中艰难转过头,看见了比原来要苍老十多岁不止的刘母,她即刻认出来那是阿娘,虚虚唤了声:“阿娘。”
刘母听见刘婉秀的虚弱呼唤,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人攥紧,她顾不得恐惧,一步一步趴跪着往前移,“我求你,求求你,婉婉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冲我来,你把我扒皮抽筋,分尸放血也好,我都受着,你放了她,放了我女儿我求求你了!”
喜丧妖看着为了刘婉秀不惜如此求人的刘母,唇畔笑意一点一点消失。
“好啊,我可以放了她。”
刘母眼中闪过名为希冀的光。
“看见你那角落几个人没有,你注意别踩到大堂中央,去把角落里几个人手中的符纸撕了,届时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她。”她冷声命令道。
“你再不快点撕了这符,你女儿的魂可就要随我一同丧命了。”
此话一出口,刘母登时仓皇无比,她连跪带爬向着角落几人冲去。
有弟子听闻二人对话,顾不得会受反噬的风险,睁眼道:“站住!”几人为了守住阵法,不能偏离原地一步,他只能暂且安抚刘母。
“你别听她的,这阵法是用来困住她的,倘若你撕了这些符,那阵法会破的,届时让这妖逃了出来,不仅你女儿会没命,长安城百姓处境更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