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顿了一拍,温霖问他:“你去外面报班了吗,哪个老师教你的?”
商稹毕竟是个男人,颇有些自满,却不肯回答,唱得更投入了些。
越来越难听了,听不出是换歌还是单纯的跑调,连最初较为踏实的感情分都加不了。温霖硬是被吵清醒了,躲在枕头后面看他。
他被温霖的翻身声音打断,不肯唱给不欣赏的人,也很疑惑:“你怎么还不睡?”
温霖不想侮辱人,善良地不出声。他不开口商稹也不说话,冷着脸。
他怕商稹再展歌喉,随便找个话题:“商稹,你当初为什么创业做机器人呢?”
“赚钱。”真讲起来要没完没了了。
“你上一天班能赚多少钱呀?”温霖又说。
“少管。”
“哦。”温霖实在恐惧歌声,所以并不气馁,离得更近了,吐息拂在商稹下颌,“商稹,其实我很有钱的……我给你发薪水,你别出差了吧。”
“你睡不睡觉?睡不着我再给你唱一首。”商稹倒是真有点想唱,温霖早一步闭上眼睛了。
他观察到温霖诡异的一动不动,笃定温霖还要使坏,却也不想细究,熄了夜灯。
马上有个温热的身子贴上来。
“我睡不着。”温霖往商稹怀里钻,“你今天对不起我,不如抱着我睡觉吧!”
商稹早有预备——三下五除二把温霖打包进棉被里,抗在肩上。
温霖软塌塌地趴着,拦腰垂成两截,他担心温霖头上充血,还托着温霖的肩膀。他几步奔到温霖的卧室门口。
门打不开。
“我来你房间前把门锁掉了。”温霖惭愧道。
“钥匙呢?”
温霖不说话,商稹上下颠着他,他五脏六腑都要被摇出来了,只好承认:“我就是怕你把我丢出来才锁门的!”
商稹可顾不上太多,嘭!一脚踹开门,在温霖惊讶的眼神里,把粽子般的温霖投了进去。
重新躺回床上,还闻得到一股甜香。
商稹条件反射坐直起来,边上仅仅是一小团凹陷。
是他自己把温霖赶出去的。他有些内疚,却不懊悔——再来千万次他照样会这样做。这阵子一切都乱套了。
他光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看时间溜走了两个钟头。他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出门后不当心踩到小狗耳朵发箍。
温霖睡得很熟。商稹端详许久,悄悄把发箍戴在温霖头上,又两手空空地折返回去。
一夜未眠。天边翻亮了,商稹终于累得不行,却听见闹钟铃声。
少倾有细细簌簌的动静越靠越近。温霖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把被褥铺在商稹床边的地板上,粗略瞄了眼商稹的动静,抱着膝盖睡觉了。
动静很小,亏是商稹没闭上眼过,明知道该无动于衷,却最担心温霖睡在地板上冷不冷?他心里五味杂陈,故意咳了声。
温霖立刻惊坐起来,仔细观察商稹。
不用看都知道温霖是什么表情,商稹现在有点怕温霖的眼睛,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亮晶晶,吓人。
温霖还在他身前不断嗅来嗅去,两边铃铛闷闷地响,他真睡着了也能被吵起来,温霖硬是听不到。
他不想再被温霖闻,假装新睁开眼睛:“居然六点半了,看来是我醒了。”
“你总算醒了,”温霖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眼泪,委屈巴巴道,“你肯定不知道吧,我……我可是在你床脚下等了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