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撑着下巴,凉凉地掀了掀眼皮,“吃了我的东西,连面都不给我见?”
回应他的是一块红薯皮从里面丢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这个小祖宗了,君泽琛陷入沉思,去鸡窝抓住某只鸡精,掐住它扑腾扑腾的翅膀,冷声问:“胡淼淼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鸡精既惊恐又茫然:“咕咕哒,我不知道啊。”
狐狸祖宗啊,您还记得自己是一只妖吗?
和捉妖师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鸡精有些怂,怕捉妖师嫌弃自己没用杀妖灭口,绞尽脑汁回答:“狗……或许是这两天是狗的头七吧。”
君泽琛:“……”
他讽刺道:“需要我给那只狗烧点纸吗?”
鸡精瑟瑟发抖:“也……也不是不可以。”
君泽琛采用了鸡精的意见,再次找上胡淼淼,冷脸说要给狗烧纸。
这个理由,成功掐住了小狐狸的七寸。
她别别扭扭出来,抿着唇,“走吧。”
还特意穿上了一件白衣服。
君泽琛全程黑着脸,给自己上坟。
耳边是她的哭声。
其实,失去亲人的悲痛不一定当天表现出来,很多时候都是反应不及时,等许久之后,悲伤才会蔓延到大脑。
胡淼淼就是如此,她哭得眼睛都红了。
“你说,好好的都怎么就死了。”
君泽琛闻言阴阳怪气:“是啊,好好的狗,怎么就死了呢?”
胡淼淼:“会不会是吃了别人家下的耗子药。”
君泽琛:“?”
胡淼淼:“我听说狗会吃死耗子,也不是没可能。”
“闭嘴吧,上你的坟。”君泽琛塞了她一把纸钱,“你的狗可能在地府穷死了,快烧。”
“哦哦。”
胡淼淼不懂民间习俗,头七还是听别人说的,她还给好狗立了一个碑,让它一路走好。
山间亮着阵阵火光,为她莹白的脸蛋添了淡淡的红,她垂着睫毛,专心数纸钱,念叨着让好狗在地府买肉包子,买桂花糕,买烧鸡,吃饱喝足赶紧找个好人家。
模样认真又幼稚。
如果世界上有地府,那么君泽琛这样的狼,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也就骗骗这些单纯的人类。
可鬼使神差地,君泽琛问:“那只狗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他捏紧了指尖,活了几百年的妖,在这一刻竟然和毛头小子一样,内心期待着什么。
曾几何时,一代狼王,需要弱小的人类来评判。
这一刻,他紧盯着女人绝美的容颜,黑眸之下的绿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幽绿诡谲。
胡淼淼并没有发现,她想也不想,“当然是亲人了,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人……不对,没有狗对我这么好。”
只是亲人吗?
君泽琛目光幽幽:“可你埋的挺利索,也许你亲人并不想死。”
胡淼淼擦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我怕好狗入土晚了赶不上投胎。”
君泽琛:“也许他并不想投胎。”
“你又不是狗,你怎么知道?”胡淼淼觉得捉妖师有些奇怪,抬头之际,便见他的眼睛好像绿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