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用力回握住谈渊手指,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不是怪物,在我眼里不是。”
如今这个世界纷纷扰扰,有的人看似是人但心怀鬼胎,有的异形生着犄角却心思单纯,仅仅是用外表来定义“怪物”,严熵临觉得这还是太过于片面。
谈渊缓缓抬起头,仰面躺在了严熵临的腿上:“那是什么呢?”
他问的严熵临哑口无言。
他沉默。
烛光摇曳着严熵临的身影,火烧的烛蜡噼里啪啦发出声响。
严熵临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狠狠地吻住了谈渊。
毫无技巧可言,充满掠夺惩罚的意味,像是要将对方所有的疑问,不安一并吞噬殆尽。
唇齿磕碰,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烈酒的辛辣。
这不是严熵临的安慰,而是压抑久了的情感如洪流决堤,也是占有欲的粗暴宣示。
谈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攫住,最初的惊愕过后,他身体僵硬,随即像被点燃的干柴,猛地爆发出惊人的热量。
他双手死死攀上严熵临的脖颈,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仿佛要将自己揉进对方的骨血之中,他仰着头—
承受着也索取着,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带着呜咽的喘息。
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沉沦。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激烈撕咬着对方的—
像在绝境中相互撕扯又相互依偎的困兽,地上流淌的酒液倒映着他们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和令人窒息的气息。
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剩下这彼此的纠缠。
第49章
一大早接到任务,是陈傛派人来通知的,让他们开车到附近搜寻一些医用的物资。
本来他就安排了田坪和夏炙去,他们两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有意见的是谈渊,他觉得不应该放任两人,便拉着严熵临一起。
四人坐上车,田坪上主驾驶。
避难所给了他们一张地图,让他们按照地图上的点挨个去探索。
车子在坑洼遍布的路上前行,厚厚的灰白色粉尘覆盖的道路。
四人剧烈颠簸,摇晃,随着不断深入,眼前“城市的残骸”终于显露出它狰狞的全貌。
曾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如今只剩下扭曲变形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直刺灰色毫无生气的天空。
田坪和副驾驶座上的夏炙互换眼神,他们又扭头看向了后排的谈渊。
三人达成协议般点了点头,在路边缓缓停下车。
这里距离地图的红点还差好一些距离,严熵临低着头研究地图,直到车子缓缓停下,才意识到车内诡异的氛围。
“怎么了?”他意识到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谈渊从严熵临手里拿走地图,又给了前面两人一个眼神,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不会伤害到严熵临。
夏炙解开安全带,侧身扭头和严熵临说:“你知道你妹妹严霜,她有问题吗?”
严熵临诧异,诧异的点是他们居然会去关心这个问题。
他们拿出被捏的皱巴巴的报纸,这张报纸是谈渊在基地里捡到的,一张来自几年前的新闻。
新闻上面记录了一条骇人的新闻,带来病毒爆发前夕某别墅区发生了一场凶杀案,有人杀害了一家四口,场面相当血腥。
从报纸上迷糊的照片可以看出,那案发现场的摆设和严熵临家一模一样。
几人不语,看向严熵临。
这也是谈渊的难言之隐,他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回头自己成了挑拨离间的坏人。
这张几年前的报纸,被谈渊无意捡到,想来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谈渊觉得是有人不能明说,但想传话给严熵临。
严熵临表情临危不乱,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仅仅凭这份报纸是足以给严霜定罪的。当时家里就五口人,但报道却说是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