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盐当然没有教授厉害,讲图的时候,常需要思考一会,才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她的语速不快,声线特别,又尽可能把细节掰开来讲,清瘦的身影站在讲台上,慢慢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她真的很优秀。
司疆趴到桌子上,连他都听懂了。
平时很难听到宗盐说这么多话,她总是言简意赅,不爱表达。
他有没有说过,其实他觉得宗盐的声音很有吸引力?每次听到,就像某种古老又冷门的乐器在夜里响起,他耳膜会为之发麻。
可惜,除了情绪激动的时候,宗盐都是沉默寡言的。
即使在床上,很多时候,他也只能听到她变快的呼吸声。
那股气息就打在他的后颈上,像一头野兽,正对着她的猎物,虎视眈眈。
有过片刻,司疆甚至怀疑宗盐会咬住那块颈肉,叼起他的脖子……
真的很困,他们俩昨天闹到了很晚,他其实身上很酸,喉咙也有点疼,呼吸慢慢升了温……
“哈……”
司疆软倒在床边,全身发热,手脚无力,平时结实的肌肉就像化成了水,失去了支撑能力。
他狼狈地翻找床边柜,在一堆杂物里搅来搅去,终于,抓到了一板药剂。
“找到了!”
司疆眼前一亮,把药剂举起来,就像举起救命稻草,在灯光下一照。
空的。
抑制剂用完了。
空空荡荡的盒子掉到了地上。
完了。
他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到浴室里,平时几步的路此时走出了长征的意味,好不容易到达洗手台前。
身上的缎面睡衣已然湿透。
他接了捧凉水,扑在脸上,抬头看自己。
镜中的男人,脸色桃红,双眼迷离,眼尾带泪,一副……一副发春的样子。
司疆闭了闭眼,微微侧过头,看自己的后颈——果然,已然像一块鼓起的果冻。
他又假性发热了。
离真正的发热期不会有多久了。
可是,司疆不能是一个omega。
他感受到双腿逐渐濡湿,恨极了自己这副娇弱的模样,他竟然,在渴望有人能……
“哗啦啦。”
浴室的柜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一根抑制剂,只是已经过期了,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打进了身体里。
过期的抑制剂,应该还是有点用的吧?
等司疆整理好自己走出门,父母竟然都在家,坐在餐桌上,像机器人一样用无可挑剔的仪态吃着早餐。
见他下来,父亲鼻子动了动,随即紧皱眉头。
“出门前,把信息素味道处理了。”
没有关心,没有问询,只有命令和嫌弃。
司疆手指一蜷,没有回复,只是冷着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面包。
“爸爸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司疆,妈妈和你强调了多少次了,不能让别人发现……”
司疆猛地把筷子一摆,不耐烦地回:“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原来不是alpha,而是一个omega是吧。司家继承人只能是一个alpha,是吧?天天说,烦不烦?”
没有人问过他假性发热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