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也是满口胡话,据说五百年的名琴送到他府上,看都不会看一眼。
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世子自幼便不会说谎,即便聪慧也善谋略,却从不骗人,他宁愿花更多心思将要说谎的部分模糊过去,也不骗人,哪里像现在,谎话张口就来。
哼,他倒要看看饱含真心种下的粮食有多好吃,也就萝卜水灵点,不过他没吃,都是手下吃过后赞了句,那也不过是看世子面子的场面话。
两人玩了大半天回到客栈,刚进门就见店小二乒乒乓乓地跑过来,震得黎源心脏跟着直晃,还以为走水差点出去找水缸。
店小二瞥了眼黎源旁边,急刹车停下来拘谨的傻笑,问清缘由黎源才放心带着小夫郎上楼,原本打算在外面吃,但黎源觉得客栈的饭菜美味可口还划算。
晚上睡觉,小夫郎抠了抠黎源的腰。
黎源捉住小夫郎的手将人揽进怀里,两人身量差不多高,但小夫郎没有肌肉,背脊薄削,腰身纤细,抱在怀里真有种抱着姑娘的感觉。
但屁股又翘又有肉,两条大长腿更是修长丝滑,还爱缠在黎源身上。
小夫郎抽出手伸进黎源的衣服里,又顺着腰上下摸,黎源按住他的手,把人吻得晕乎乎才附着到耳边低声说,“外面不方便,回家了再弄。”
小夫郎才乖乖的安分下来,末了还叹口气。
听得黎源稀罕又好笑。
坐在隔壁的陈寅从窗口翻出去跃上屋顶。
自那次集体非自愿听到不该听的声音后,再夜间轮守都需离开一定距离,村里闲杂人少,八个近侍守住四方放不进一只虫子,也不用再听那些让人窝火的声音。
县城不一样,又是元宵节,游人众多。
过去世子出行,一位天行,四位地形,八位玄行,十六位黄行,就是这般也把世子弄丢,如今虽条件艰苦,陈寅断不敢再粗心大意,前往县城这段时间便是他亲自带队。
于是又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一向沉稳儒雅的陈大人终是红着耳根坐在屋顶喝闷酒。
他很是想不通,世子居然如此主动。
那农家小子竟然还不给。
次日两人睡好觉在客栈吃过早饭才不急不慢地前往一家茶楼,果然传说中看舞龙的悦来酒楼已经人满为患,看着挤爆人的酒楼,即便有空位黎源也不愿意上去。
踩踏事件还是很恐怖的。
好在他们运气一向不错,主街后面一排民居有些人家楼房修得高些,倒不是真的三层楼那种,只是在第二层的上面架一个阁楼,有的连阁楼都不是,算作小平台,上面有遮风避雨的棚子,平日里能晾晒些东西,户主也是会赚钱的,便将这些平台租出来,价钱也不贵。
不好的便是没有吃食供应,需要自带。
黎源租的正是这种平台,等他们上去后才发现,附近平台都挤满人,唯独这个平台只有他们两人。
主人家送了热水上来,黎源询问才知另有一家五口也租了这个平台,暂时没来,黎源暗恼没包场,这点钱还是给得起,挺担心这上面人多将小夫郎挤下去。
但是小夫郎安慰他好几句。
两人先将吃食拿出来,都是些零食干果,黎源给小夫郎冲了碗桂花蜜,自己则泡了野茶来喝,正前方的街面不大看得清楚,但两边倒是不遮挡,此时已有官差维护秩序,将街道的人流往两边的巷子里赶。
舞龙表演还算不错,一条条龙在节次鳞比的瓦片上方翻滚飞舞,真有几分蛟龙戏浪的感觉,街面的喧哗此起彼伏,黎源与小夫郎都看得十分尽兴。
一直到两人意犹未尽的从主人家告辞,那家人也没来,两人高兴得厉害,“哥哥,这就是你说的捡漏?用两人的钱看了个专场?”
黎源捏捏小夫郎的脸颊,“贪了小便宜就不要说出来,偷着乐。”
到晚上花灯会时,黎源给小夫郎买了只兔子灯,想想觉得寓意不好,接过花灯给他买了盏小狐狸的花灯,这花灯的手艺真的不错,并不像后世买到的那种做工粗糙,随意糊弄的花灯。
两人挑着灯慢慢逛,沿途尽是挑着花灯的年轻女子,女子窈窕,衣袂飘飘,映着花灯,面若桃花,她们三五成群,率先看见走在前面点的黎源,大多目带羞涩,移开目光,然后二看三看再看。
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个人从斜刺里冒出来,挡住频频投来的目光,先前这些目光觉得此人忒烦,有些碍人眼,待将目光聚集到他脸上,就会被惊得一跳,然后快速移开目光再也不敢看过来,接着就会面红耳赤到身体微微发汗。
直到走远才犹犹豫豫回头,那般样貌究竟是男是女,回想衣着应该是个男的,世间竟有这般美丽的男子?
真想回去再找找看,可惜拥挤的人流已经将神思不属的少女们带走了。
黎源看着一会儿跳到他前面的小夫郎,一会儿又跑到后面的小夫郎,很是无奈将人抓牢在手里,怎么这般调皮,玩得发丝都乱了。
替小夫郎整理好发丝,两人继续往前逛,不多时便逛到河边,黎源买了两盏花灯,各自写下祝福的语句放入灯中,点燃蜡烛后放了河灯。
“哥哥写得什么?”小夫郎凑过来。
黎源用身体挡住,小夫郎笑着叫,“河灯的愿望可以看。”
黎源面不改色,“哥哥的毛笔字丑。”
小夫郎不信,他见过黎源用炭笔写字,很有种遒劲潇洒之感,直到河灯置入水中,小夫郎隐隐约约看见几个字“珍珠”“胖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