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源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寻求平等的同性关系无异于说梦话,就像女子尚不能平等接受教育,两个男子也不能脱离夫君夫郎关系平等存在。
如果跟珍珠在一起,而他却要变成夫郎,扪心自问,黎源没有犹豫。
但若是像其他的夫郎一样只能困囿家中呢?
甚至像大城里的那些夫郎一样,还要与其他女子共享珍珠呢?
黎源找不到答案。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毫无理想的人。
在解决温饱之后,黎源想打造一个桃花源记般安居乐业的地方,于是他去做了,不动声色,有条不紊的行动着。
他还想出去看看,在不清楚小夫郎身世前,他就畅享过,等经济宽裕后就带着小夫郎游历天下,而这一切都在小夫郎离开后被中断。
如果两人想携手在一起,黎源能否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呢?
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有一人放弃理想?
甚至卑微地活着?
可在这过去的近两年里,小夫郎不正是毫无怨言地接受着!
他明明有很多机会提前离开。
黎源突然被小夫郎无声的情深重重创了一下。
村委会虽然具有颇高话语权,但很多都建立在里面成员的个人威信上,一个地方要盘活经济,单靠个人的威信是不够的,要有严明的纪律,有集体荣誉感的企业文化精神。
像这种以村为企业的更是如此,而不能等到矛盾显露时再去解决。
接下来,黎源给村委会的成员加了管理课程。
大家突然感受到黎源突如其来的干劲,倒不是说有多激情,他开始提快讲课速度和提高课程难度,依旧耐心,但是若学员弄不懂,不再轻易放人回家。
很多时候他都在学校的办公室待到很晚。
村委会也要跟着学习,还要跟着一起编纂书籍,除去种植类的,很多都涉及到企业的管理章程,若是大城有经验的商人看见都会大吃一惊,只有村民们没有觉得意外,都是平日里接触过的东西。
只不过黎源在一步步完善,不分昼夜,不辞辛劳。
仿佛有什么东西催着他再快一点。
而乡长开始带领十里八乡的主事人上种植课,一时间,梨花村越发热闹,自然也看见他们村居然有学校和幼儿园,离得不远的村落,纷纷把自己家里的孩子送过来读书。
原先跟着小夫郎读书的几个孩子,在小夫郎走后相继回到镇上的私塾,老夫子记得村长家的孩子,原先只是普通水平,不想一年多过去后,学识竟然大涨,若是持续读下去,说不定能考个举人回来也是可以的。
加之梨花村已经初显名气,夫子自然不敢怠慢,对梨花村几个学子的要求极为严格,本以为这几个孩子会傲慢无礼,不想比镇上的孩子还要努力得多,夫子深感欣慰。
至此,小夫郎全家离开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因黎源当了村长,他并未因为年轻当了官而忘乎所以,反而更加努力带领全村人致富,大家自然不会说什么,只私下有人偷偷询问小夫郎是不是走了。
就是跑了的意思,当然不是像其他夫郎那种私逃。
两人可能是和离。
毕竟大家眼睛又不瞎,老太君那群人哪里是寻常人的气度,一个两个还好说,一群人都是,于是大家又猜测,这家人或许熬过去,又起来了,然后觉得黎源家是不是太穷,便带着小夫郎和离高嫁。
不过这些话还没说出门就被家里的汉子或者婆母给阻止住。
心思清明的人不相信小夫郎是这种人。
但世事难说,不管真相如何,大家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戳黎源的心窝子。
但是众人都没料到,平日里最不靠谱的梨花家反而很笃定小夫郎会回来。
梨花当初偷偷爬上小夫郎的马车,村里人只当来了拍花子把梨花拐走,梨花爹娘也没当回事,家里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吃闲饭的,只有梨花的四姐姐找到村长面前。
村长正要组织村民四下寻人,镇上有人托信过来,说是被小夫郎带到大城市去玩玩,务必不用担忧。
之后梨花四姐姐收到过梨花寄来的银钱,差点被梨花家抢去,还是村长出面震慑住两口子。
但两人认定梨花跟着小夫郎飞黄腾达了。
若有人说小夫郎的不是,他们两口子多少要顶回去。
弄得黎源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