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律,你帮我拿一下眼镜。”
一只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夹着半框眼镜。
“嗯。”
简轻言伸手,碰到眼镜,也碰到了丁絮的指尖。
他忽然停住了,手上力道换了个方向,将丁絮的手腕转过来。
一个很小的椭圆形的疤,还未愈合,淡淡的粉色。
看着时间不长,大概是这几天刚出现的。
“丁老师。”
简轻言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他是对香烟很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痕。
丁絮的心脏重重提起,明明和简轻言肌肤相碰,他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颤抖。
是自己在抖吗,他有些疑惑地想。
一道伤被发现了而已,自己至于这么紧张吗。
他想起了落在陶瓷盘碎片和水果中的烟头。
那时候自己的情绪波动也没有这么强烈,反倒像是一滩灰色的脏水。
而这时候,仿佛喷泉。
“简律。”他放轻了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这样叫了对方。
简轻言没回答。
手腕上的伤痕被很轻很轻地抚摸着,带来轻微的疼痛和痒,仿若蚊虫叮咬。
丁絮长长呼出一口气。
“简律。”他又慢慢地试探着说道,“我们……我们是不是不算普通朋友?”
他能感觉到简轻言的指纹都轻轻印在自己的手腕上。那只手温热,染上了些店内的淡香。
然后,他听到对方闷闷地“嗯”了一声。
像是怕听不到,又加了句:“不算。”
“不算就好。”丁絮笑起来。
他将眼镜和简轻言的手一并握住了。
“你听我说,简律。”丁絮嗓音和缓,感冒还没好利索,带着一丝沙哑。
“昨天的事,对不起。”
简轻言垂眸,张了张口。
没等他回答,丁絮就继续说:“我没说谎,我确实是没地方可去,但是……”
他停了一下:“但是我也只想找你。”
离开家,停在灰色的街道上的时候,他也恍惚着,想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心情很差。
好想找他。
从那一通电话,就开始想。
丁絮握紧简轻言的手,完全不注意自己的眼镜被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