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白蹙眉:“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没感冒。”
“那是,哭鼻子了?”
沈诺吸吸鼻子:“没有。”
啧的一声,电话那端的人说:“在哪儿?”
“东安市场这边买对联。”
“一个人?”
“和阿姨一起。”
“行,我开过去不远。”
“……”
见面时,张姨已经回家,沈诺在路边等他。
裴既白看着面前的人,眼圈儿泛着的红还没有散尽,鼻头也微红,不由沉了沉气息:“这还叫没哭鼻子?”
沈诺看着他,回道:“是被风吹的。”
他笑:“既然是被风吹的,带你换个地方吹。”
她以为是要去什么景点公园,结果他把她带去了国贸商城。
这时候,最高的国贸三期还没有开始动工,然而经改造过的商城已经是这座城市最高档的购物场所。
“想买什么?我买单。”他说。
沈诺哼道:“我有钱。”
“也是,大小姐当然有钱,那么你想买什么?我帮你拎包。”
沈诺没有想买的东西,干逛了一圈,直接在商场吃晚饭。
吃完饭,沈诺便说:“走吧,回家。”
“回家?”他笑,“不是要带你吹风,这风还没吹呢。”
说罢,他直接把她带到了楼上一个开放的露台。华灯初上时分,面前楼房、街灯霓虹闪烁,夜景虽然还赶不上后来的璀璨繁华,但已经有国际大城市的范儿。
他们扶着围栏,风有些大,吹得沈诺的头发缭乱。
裴既白故意一般,大手扣在她头顶,薅了薅她的头发:“像只小狗。”
沈诺道:“你才是小狗。”
“今天为什么要哭鼻子?”
“不是那种哭……”感觉不说清楚,他会问个不停,沈诺只好道,“我跟阿姨逛市场买年货,遇到了我继母跟她女儿。”
裴既白皱了眉:“她们欺负你了?”
“没有,是听阿姨提起小时候的事,说我姥爷去世后,胡同的公房要收回,我哥打算带着我流浪街头,我觉得难过。”
也不知怎的,尽管没发生过,但想想那些画面,还是好想哭,眼泪抑制不住便流下来。
裴既白侧头看她,见她用手抹了两把眼泪,又抬头朝他不好意思笑笑。
男人眸中一暗,像是按捺不住,将这只可怜的小狗,隔着一些距离,虚虚地抱在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