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他的大意任他们发展了快一年。
还亲自把狼引到了家中。
怪不得最近裴既白总喜欢来他们家,还非要去二楼的洗手间,一去就是很久。
越想越不可忍受,他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沈诺看着哥哥怒意不断涌现,却拼命忍受的脸,声音有些结巴:“哥,我们没发生什么,我也还没跟他谈恋爱。”
“没谈恋爱会待在一个房间?会抱在一起?他会从京城追到三亚?”沈宴咬了牙关,“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大学不好好念书,就天天跟姓裴的混在一块儿?”
沈诺小声嘀咕:“你也没怎么教我,你自己都跟叶知语在谈恋爱。”
沈宴一时阻滞,气道:“我已经工作多年,找的对象也是出身平凡的姑娘,你呢?找的对象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吗?”
“那你又不说清楚他的身世。”沈诺也开始上火。
沈宴话语被堵在喉咙,随后像发现了一些漏洞,冷笑一声:“所以他连自己的身世背景都不告诉你?这算哪门子追求?”
沈诺也咬紧了唇,不服气地说:“我还没同意他追求,所以他不好跟我说。”
“是不好说,还是没打算跟你说?”
她不相信裴既白会不打算告诉她,沈诺靠着沙发,把脸扭向一边,闷哼出声。
耳边听见打火机点燃的声音,随后烟雾飘散开来,沈宴手指夹走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他的情况,我也是最近才知。此前以为他父母都在京,后来才知,他的母亲另有其人,长住在加州洛城。”
加州洛城……沈诺心中一顿,回头看向哥哥。
“他父亲是二婚,因为当年计划生育严格限制,他父亲又是公职人员,为了仕途考虑,因此没有再要孩子。这些年裴既白时常陪同继母出席一些活动,很多不了解的人,只以为他们是亲母子,实际上并不是。”
沈宴往水晶烟灰缸里掸了一下烟灰:“他继母家中实力不弱,裴家集团的发展壮大,继母家中出了不少力,整个集团的股权分配非常复杂,继母家与裴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公司内斗非常严重。”
裴既白对这些没兴趣,但裴家现任董事长年事已高,觉得裴既白来接班是最合适的,只不过也担心他受继母操控,有朝一日把公司也变成继母家的。加之现在公司要发展海外市场,大家想借助卓家的力量,所以计划让他联姻。
沈诺听着这些事,沉默下来。
沈宴继续道:“他们家族太复杂庞大,不是我们这种出身的人能想象的。就连他自己都说,大家表面一团和气,谁也不知道背地里扔的是刀子还是什么。”
“你和他在一起,有将来吗?如果在一起不图将来,只是为了一时放纵,我也不可能同意。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放纵的。”
沈诺终于开口:“可即便找的对象是个门当户对的人,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就像爸妈不也离婚了?”
沈宴被这句话呛住,缓了口气说:“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到后来会变心。而你们现在连一点点希望都看不到,婚宴那天,卓家的人对他有多满意,难道你没看出来?”
“裴既白再不想担当大任,他终究是裴家子孙,更何况,早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个有野心的,曾亲口跟我说,想掌权家族。”
沈诺:“……”
“钱也好、权也好,男人就没有不想要的,我是男人,怎会不懂男人?”
“这些年小心地养着你,结果养得你一身脾气,胆子比天还大,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弄鬼,我多么信任你,你倒好,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
最生气的点就在这里,他这么信任的两个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在桌子底下,在楼上房间,在酒店里,这么堂而皇之地搅在一起。而他本人毫无察觉,甚至天真地认为妹妹一向听他的话,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而今赤。裸。裸的事实摆在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比他们谈恋爱本身,还要打击他。
沈诺感觉亲哥提及这一点,怒气值就上升,不想再气他,起身默默地把行李箱拎到了二楼。
可是一到二楼,又忍不住还是去了阳台,看向院子外停着的那辆车。裴既白下了车,靠在车身上,手指间也夹了根烟。她一出现,他便望向了阳台,面色充满无奈,朝她淡笑。
沈诺一时错愕,恍然想起《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阳台幽会的场景。
可是不对不对,他们两家又没有世仇,现在只是亲哥不同意而已。
她现在也不是感慨哥哥不同意,而是感慨,原来裴既白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原来他经常去洛城,是为了看望他母亲。原来他也对权利有欲望,而不是呈现出来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漠。
她果然,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沈诺敛起眼神,走回客厅。
她下了楼,沈宴依旧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说:“裴总请先回,我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妹妹,不能让她吃亏受伤。”
沈诺走到沈宴面前,打断道:“我去跟他说两句话。”
沈宴看了眼她:“你想说什么,我来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