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昨晚喻兰舟跟她说了。
昨晚喻兰舟仔仔细细地同陈燃解释着,声音沙哑中有些软糯。
每说一个字一句话,就让陈燃的心跟随着燃烧过一个字一句话的血肉痕迹。
那时的陈燃神思好像要在顷刻间崩断一般,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个血红的非分之想:喻兰舟,我的。
“那就等之后您身体稍恢复一些,能转院的时候,会有私人飞机带您回杭临。”
陈燃惊讶地看了徐婉一眼。
“这也是喻老师的意思。”
徐婉转述:“她说,不把您放在身边,她不放心。”
陈燃的非分之想再次得到膨胀的欲心的加冕:
喻兰舟,我的。
几天后从通海回到杭临时,终于才见到喻兰舟。
她好像瘦了一些。
坐到陈燃旁边,伸出指头勾着陈燃的侧脸,问:“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
陈燃垂着眸答:“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为什么?”
陈燃笑,语气轻松,“因为我好像还是倒霉了。”
有了这一回,下次再碰见类似的事时,会镇定自若一些的吧。
“没事。有我在呢。”不论发生什么,都能为你兜底。
陈燃看向她,目光担忧道:“还怕你多想。”
喻兰舟确实在多想:
如果不是自己要陈燃去参加这档节目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就不会在体内留下三颗钢钉。
医生说以后陈燃都要去注意腰部的损伤,不能久坐不能忽然弯腰。
陈燃过去的二十一年中,虽然小伤不断,但这样需要卧床两个月的伤,还是第一次。
宋玉如导演那边虽然说,可以为了陈燃把试镜时间稍微推后一些,但能不能赶上,以及陈燃能否登上明年一月份的演唱会舞台,目前都很难说。
陈燃确认了,喻兰舟真的在自责。
于是便勾起她的尾指,轻轻摇晃着,说:“医生说没什么事的,我也会好好做康复训练。”
又说:“您已经尽力在保护我了,不是吗?”事后她听李萱PD说的,喻兰舟反复几次的叮嘱。
喻兰舟眨眨眼,说:“这算什么保护。”
陈燃看向自己的右腕文身,说:“可是如果没有您的话,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她对着喻兰舟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你是我命运中唯一的可贵,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的生命,躯体,灵魂,在遇到您之前,是随时都可以破灭的。
陈燃极少地正式喊她的名字,说:“所以喻兰舟,你一定要开心,要幸福。”
喻兰舟抬起头,眼神被呈纳进了一片温柔的花海之中。
如第一次碰见受伤的陈燃的时候的心悸,如第二次在福利院看见她时,临时变更抉择,觉得会和她发生些什么故事的直觉。
她恍惚记起早些时候自己对周镜汀的回答。
那时的自己在片刻的慌乱过后,镇定下来说:“不想了。”
现在不想亲你了。
因为我记起了另一双纯挚热烈充满爱意的眼睛。
喻兰舟说:“镜汀,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