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是毫不意外的答案的。
陈燃觉得自己是本该在上年的十月末就死尽的蚊子,但别人的一时捉弄,使自己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陈燃开始后悔,她不该问喻兰舟的。
不问她,至少还能残存一些幻想,安慰自己至少曾被喻兰舟尝试着去喜欢过。
不问她,就不会看到喻兰舟笃定地说“我不爱你”时的神情了,那样厌弃,那样嫌恶。
陈燃垂手,空空低低地惨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那您对我说一句‘晚安’吧,求你了。”
笑比哭难看。
“大白天的说晚安,陈燃,有病就去治,不要对着我发疯。”
她那么平静而冷漠,衬得陈燃像个真的疯子一样。
陈燃艰难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缓慢沉重地说:“我知道了,喻阿姨,我不会再对着您发疯了。”
喻兰舟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往错误的方向行进,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修正了。
她不能对陈燃说是因为周镜汀的生母去世;她不能说,因为自己已经尝试过,去挽回了;她不能说,因为你不忠诚。
所以她选择,不要了。
用伤害得到伤害。
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身上有着类似晏新雪身上的腐朽气息的陈燃,也不是-
合约截止那天,徐婉上楼时每踩一步楼梯,心都在发慌。
终于到了楼上后,她平复着气息,敲开书房门,语气依然有些颤抖,她说:“喻老师。陈燃,走了。”
第72章第72章
“她本人没来,让一个女人来的,应该是她换的新助理。东西不多,搬得很快。”
喻兰舟将藏着那两枚戒指的抽屉关上,说:“知道了。”
她并没有太意外,当初喻蓝只签了陈燃一年,所以等步入7月份陈燃迟迟没有谈到合约的事情时,她就知道了。
两人也都彼此十分默契地没有再约定8月后的行程。
结束国外拍摄的苏平安曾在私下里找到喻兰舟,给她看在挪威时早已拍好的第一场戏的原始帧。
一段十五分钟的一镜到底手术场景,陈燃一次也没有失误过。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喻兰舟望着苏平安问。
苏平安身子稍往前倾一倾,认真地说:“喻老师,我敢肯定,我这部影片一定会拿奖。所以如果您对陈燃不是真心的话,以后,就不要耽误她了,不论是感情还是其它的什么。”
合同到期的前两天,喻兰舟看到了陈燃在音乐账号里分享的歌曲——《囚鸟》。
想起她曾用吉他给自己弹唱同一歌手的《让我跟你走》,就觉得挺讽刺的。
喻兰舟当即注销了自己的音乐账号。
她的耳旁回响着喻听舟的话,那时候她在跟喻听舟交接事务时,对方忽然说:“姐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之后一旦放陈燃离开,陈燃就绝不会再留在你身边。”因为她确信,陈燃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了。
喻听舟的语气笃定极了。
如今看来,也正确极了。
就这样离开吗?一声不响地离开吗?
喻兰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说不明白,像是被陈燃偷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情侣杯?戴过的项链?
没有。喻兰舟楼上楼下扫过一圈,陈燃并没有拿走什么,她所送给喻兰舟的东西,也都留在了喻家。
可喻兰舟无法阐述自己在看见“陈燃进手术室了”的那个消息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