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桃子跟她通过气儿:
喻兰舟只让徐婉查了一下她上的大学,还没有派人去询问她的这两年。
喻兰舟低头望着陈燃的表情,像漠不关心。
“您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不上大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的是你对我隐瞒和撒谎这件事。”
从平京大学mba优秀毕业生喻兰舟口里说出这句话,陈燃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讽刺。
“我还隐瞒了别的事,撒了别的谎,您要再问问吗?”
“不用了。”极为平淡和松散的语气。
一个刚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没去上大学,金钱肯定占了最主要的因素。
自己的那句“不要让心思见光”或许就是答案。
在预感到过去的错误即将被揭开时,喻兰舟选择逃避。
后来自己也从来没找人去调查过陈燃的去向,大概是不想看到她过得不好的信息。
喻兰舟不想自愧。
夏天就快要结束了。
陈燃感到惋惜。她盯着喻兰舟手旁的玻璃杯杯壁上滑落的水珠出神。
但转瞬间喻兰舟又想到了什么,继而问:“这几年,你一直没跟喻昼联系吗。”
“没有。”
喻兰舟心中起了莫名的烦躁,“我当时并没有不要你和喻昼继续联系的意思。”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联系?”
“我想走出来一条清白的道路出来。”
喻兰舟的声音很低,“清白?和喻昼又怎么不清白了。”
陈燃抬头,无辜又委屈地看了她一样。
我是这意思吗……
喻兰舟沉思着:也就是说,因为自己那句话,陈燃彻底断了和喻家所有的联系。
孤儿院也早已不再是她的归宿。
既然清白,那必定艰辛。
如今看到的陈燃执勺的手,手指头上该有的小月牙一个都没有。头发也不是水润光滑的,发尾末端反而泛着营养不良的黄。
陈燃不是没有注意到喻兰舟之前好几次都往她的发梢看。那样打探的目光让自己的肢体动作都变得不自信。
尽管在来听喻兰舟的演奏会之前,她已经花费了两个月的精力来休整自己的身体,使它看起来尽量体面些,但依旧会因为这发梢新冒出来的微黄而感到无奈。
该再染次发的。
她听见喻兰舟淡淡问“那么你这两年,在忙什么。”
过着怎样的生活?
陈燃也不知道。这两年的日月就这样过去。她从出狱后来到平京,好像就一直在忙生计,忙于还自己欠下的“债”。
近一年内陈燃做过无数份兼职。电销,扫码,发传单,送外卖,咖啡店店员,服装店店员……
彼时她的工作频繁更换着,要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累,来抵偿罪孽。
最长久的一份工还是在酒店后厨刷盘子。
许多客人选择在年关时结婚,每场婚宴都要用上大量碗碟,冬天时热水供应不上,陈燃因此而重新开始生冻疮。
夜晚时冻疮发作,绝望连同瘙痒和疼痛一起,蔓延铺过她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