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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问我？”

“我在找话题啊，姐姐看不出来吗？”卡尔理直气壮地说，又顿了顿，担忧地问，“姐姐会生气吗？”

晏之仪淡淡道：“习惯了，气的话早把自己气死了。”

卡尔从来不放心她单独跟人相处，从小就是，时时刻刻想要跟着，想要知道她和人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有些什么朋友。

在这样的拖油瓶攻势下，除了不怕死求生欲相当强的裴舒，她没什么朋友，身边只有卡尔一个人，这样的情况在卡尔16岁性别分化之后愈发严重。

晏之仪回想那时侯，时常觉得自己被束缚在一个笼子里，满是不自在，总觉得仅剩的一点空间都要失去了，而事实也证明了她那时的直觉是真的，自那之后卡尔对她的独占欲愈发的疯狂。

卡尔看着她：“姐姐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在被纵容。”

“为什么要私下接触沉嫱，是因为你对抑制剂过敏？”晏之仪不接话，而是追问。

卡尔闻言，眼神淡淡的扫向晏之仪，点点头承认了。

“仅此而已？”

卡尔顿了顿，答：“当然不止。”

他考虑了下，认真的说：“姐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卡尔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知道，我在姐姐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度了，我想要重新开始，让我们都重新开始信任对方，可以吗？”

晏之仪轻轻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来，卡尔屏住呼吸，呼吸声不均匀的洒在车厢内。

晏之仪正欲说话，眼神骤然一厉，沉声道：“坐稳！”

她手上不停急速打着方向盘，悬浮车脱离空道斜斜的冲出，急转弯让卡尔差点撞上前面，又被安全带按在座椅上，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被炸成一团刺目的火光。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和急刹车的声音此起彼伏，晏之仪倒吸一口凉气，和卡尔叫唤了一个惊悚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晏之仪方向盘一打，他们索性直接脱离了空道，在气流不稳定的空中驾驶着悬浮车往远离中心城的方向开去。

“应该是开了目标追踪。”晏之仪沉声问，“001，反向锁定目标所在。”

001立刻对接了车载系统，它可以说是完全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很快就循着炸弹的轨道锁定了目标方向。

卡尔有些奇怪晏之仪什么时候开始使用智能管家了，但也没多问，屏息紧张的看着车载系统上的反向追踪路线，他看着追踪目标地点，呼吸一窒。

晏之仪此刻全身心都在路线上，脱离了空道之后的悬浮车虽然也能在空中开动，但是稳定性远远不如空道，对于驾驶员的技术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的程度，好在她的驾驶经验丰富，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感受到卡尔的惊讶，晏之仪问：“在哪？”

卡尔颤抖着说：“在……政务院。”

晏之仪握紧了方向盘。

在首都星中心城袭击帝国王子的炸弹来源，居然是政务院？！

她迅速开始思考着各种可能性，能够调动这种力量的，和她还有卡尔有利益冲突的，想要破坏平权协会和政务院现在的合作关系的。

多半就是教廷反叛军。

晏之仪呼吸微乱，没时间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又或是被盯上的人其实是卡尔，这种问题不能解决他们现在的困境。

“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固定发射台，优先考虑远离射程，避开空道和人群，以免造成伤亡…对，我们现在正在朝塔楼区的方向前进，准备在——”卡尔联通了紧急通讯，晏之仪一听那头的声音就是景岚，在炮火声的掩盖下有些听不清，“姐姐，我们准备在哪里落地？”

“中心城联通塔楼区的草场。”晏之仪冷静的说，“我们需要火力支援。”

卡尔很快转述了过去，他按通了晏之仪的通讯器，把和景岚的通话接到她这边，景岚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有着些微的电音，隐约能听见景岚似乎有些焦急：“我们追踪的信号塔从政务院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去追你们了，你们注意安全，特刑司正在往这边赶。”

景岚声音带着清晰可闻的凶狠和惊恐：“晏之仪你听着，你一定要保护好卡尔，听到没有！你发誓，你会用生命保护他！”

晏之仪冷冷道：“不用你说我也会。”随即挂掉了电话。

卡尔呼吸急促了起来：“我不准——”

“你也闭嘴！”

卡尔乖乖闭嘴了。

听到一声细微的嗡鸣，晏之仪死死看着后视镜，在那道火光撞上他们的前一刻，踩下加速器，悬浮车猛地九十度向上跃起，在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同时按下了经过改造的悬浮车上的一个红色按钮，不起眼的子弹从车底射出，和火光相撞，在车底炸开。

就像景岚说的，对方并不是固定发射台，而是追着他们过来了。

“舅舅，查到对方的身份了吗？”卡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