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了此刻的缱绻,杨琳才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推开贾文强,脸颊泛着潮红,呼吸急促地接通了电话。
“喂,可人?”她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尾音的颤音还是泄露了端倪。
电话那头的孙可人,邀她聚餐,杨琳慌忙应下,挂电话时,才发现贾文强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上,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软肉,眼神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行了,我得走了。”杨琳拍开他的手,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领和褶皱的裙摆,耳尖还烧得发烫。
贾文强没拦她,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声音带着笑意:“明天还穿这身,好看”…………
“杨琳姐?发什么呆呢?”何俏的声音将杨琳的思绪拉回包厢。
她立刻敛去眼底的情绪,笑着扯开话题:“没什么,对了,我们有多久没聚了啊。”
何俏没察觉异常,已经拆开了餐具包装,不锈钢勺子和瓷盘碰撞出脆生生的响:“快半个月了吧,大家都太忙了”,她笑了下,接着看向孙可人:“可人,多亏了你爸爸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他在家也闲不住”孙可人笑着回应:“老是被我妈鼓动的,催我们要孩子,现在忙点,挺好”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几盘精致的冷菜走了进来:凉拌海蜇丝脆嫩爽口,盐水鸭皮白油亮,还有一小碟切得整齐的酱萝卜,色泽红艳诱人。
何俏招手叫住服务员,特意加了一瓶清酒…
三个女人围着圆桌动了筷,起初的话题总绕不开生活,工作的琐事,杨琳偶尔插一两句话询问儿子的学习状况。
可几杯清酒下肚,桌上的话渐渐稀了。
清酒的酒精度不高,却带着后劲,暖融融地烧着喉咙,也烧得人心里那些藏着的心事冒了头。
三人都低头盯着眼前的菜盘,像是要从瓷盘上的冰裂纹路里看出什么名堂来。
何俏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想起孙晓东总是半夜摸进她的房间,喉结轻轻动了动,这样不伦的关系,让她心底像是压了块石头。
孙可人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杯沿都被攥出了浅痕。
肖刚走之前,两人之间像是有了些无形的隔阂,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那些龌龊事要是被他知道,这个家怕是要散了。
她猛灌下一杯酒,清酒的甜腻在舌尖炸开,却压不住心口的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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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喝得最急,酒杯空了又满,酒液顺着杯壁淌到指缝里,她也没擦,夫妻两人在包厢里不堪的画面,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这段时间在家里独处时,哪怕冯绍原只是递一杯水,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尴尬像一层薄冰。
“再来一瓶?”何俏晃了晃空酒瓶,脸颊泛着酡红,眼底却藏着一丝茫然。?
“别了吧,已经第二瓶了,一会儿该喝多了。”孙可人嘴上劝着,手却把空杯往前推了推,杯底与桌面碰出轻响。?
杨琳没说话,直接举起酒瓶往杯里倒,酒液溅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像块洗不掉的污渍。
等服务员来收盘子时,何俏已经靠在椅背上,眼神发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口;孙可人俏脸绯红,嘴里喃喃着什么,仔细听才辨出是“怎么办?”;只有杨琳还坐得笔直,只是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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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回去。”孙可人突然抬起头,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声音带着颤抖,“肖刚不在,家里冷清清的。”?
何俏打了个酒嗝,拍着她的肩膀笑,指尖却带着点不稳:“那就去我那儿,正好陪我。”?
杨琳站起身,理了理衬衫下摆:“我得回去了,绍原和孩子还等着。”,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尴尬的男人,可除了家,她又能去哪里呢?
送走杨琳,何俏扶着孙可人往小区走。
晚风一吹,酒意更浓,孙可人脚下打晃,胳膊搭在何俏肩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仔细听是刘若英的《后来》,跑调的尾音飘在夜风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何俏姐,你说……这些臭男人到底要什么啊?”走到楼下的梧桐树旁,孙可人突然停下脚步,抱住树干,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树皮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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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俏有点诧异,没回答,只是拍着她的背。有些答案,醉着比醒着更清楚,又或者,谁也给不出答案。?
进了何俏家,孙可人连鞋都没脱,就栽倒在卧室的大床上,裙摆掀到膝盖,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何俏脱了高跟鞋,挨着她躺下,鼻尖立刻萦绕着孙可人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洗发水味,混着清酒的甜腻气息,与她自己身上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像此刻两人交缠起伏的呼吸,黏糊糊的,却又透着几分彼此慰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