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镜汀安静听了许久,听出陈燃字字句句藏着的情感,随后问她:“喻总找过你?”
“找过。”
“用的什么理由让你离开?”
陈燃摇头,说:“不,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她不爱我,所以我离开。是因为我想体会一下被人爱的感觉,所以我离开她。”又是半真半假的谎言。
陈燃又说:“有我在前,喻总之前同我说过,相比于我,她会考虑让喻老师跟您在一起的。况且喻老师现在已经离开了喻家,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了。”
周镜汀忽然笑了一下,轻摇着头,说:“那如果我说,她是爱你的呢。”
当局者迷,也正是这样了。
现在自己来见她时,都要带着另一个人陪着,喻兰舟不会跟自己单独见面的。
陈燃微愣了一下,继而说:“她不会爱我,不会要我的。”
“有什么苦衷吗?”同懦弱的我一样。
陈燃又想起喻兰舟对她的评价:装深情。
她摇着头,也笑了,说:“没有。现在只是可怜她,她身边,要有人陪着的。”
她忽然明白,可怜好像也是爱的一种阐发-
之后一年,是陈燃同晏新雪一起消失的一年。
她们居住在海升。
平日里的生活就是吃药,写歌,写书,和派人保护喻兰舟。
说好听一点是保护,不好听一点是跟踪窥察。
晏新雪肆无忌惮派过去的人被陈燃拦回来。
然后陈燃遮遮掩掩,把自己保镖传回来的喻兰舟下班的三秒钟的视频,至少看了三千遍。
好想她。
又把网站上关于喻兰舟的视频正序倒序播放,然后开始讨厌起喻兰舟演出的次数之少。
陈燃不肯去看病,晏新雪便威胁她:“你可不能死哦,否则你一咽气我就把邮件发过去。”
她拖她去医院,还在陈燃喝的水中下药。
昏睡前的陈燃听见她说:“倒霉了二十几年没得上抑郁症,和她分开不到一年,得上了,陈燃,你可真本事。”
陈燃清醒时,晏新雪又对着她发疯,捞起她的领子说:“像对待她一样对待我。”
“你要我要做什么?”
“给我写歌,说很爱我。”
陈燃语气轻淡:“没有情感写出来的歌是死的。我也不爱你。”
晏新雪拍拍她的手背,好像安慰似的:“死人配死歌,不天造地设?”
“你就当,是我死前的愿望。
又说:“你和她还做过什么?养过一只小狗,是吗?回头我们去店里选一只,好不好,就和之前的,是同品种的。”
陈燃偶尔被她的神经质折磨到快疯了,双眼通红地诅咒她:“你怎么不去死。”
晏新雪潦草笑笑,说:“就快了。”然后把陈燃紧紧抱在怀里,“你身上她的味道快消失得一点都不剩了,要不要放你再回到她身边蹭一蹭,亲一亲?”
陈燃睨看着她,“晏新雪,你神经病。”
“骂得还挺好听的。就是骂人的时候语气别这么软,话也别那么软,听着跟调情似的。”
“滚!”
“我认真的,你要不要再去蹭一蹭她身上的味道?你好我也好。”
“滚。”
后来晏新雪问她:“陈燃,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呢。”
陈燃肯定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