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虽然也经历过拆线,但她就是觉得,喻兰舟会痛。
喻兰舟抬头看她,拍一拍她的手,说:“不疼,没感觉的。只是有点痒而已。”
医生走后,陈燃搂着喻兰舟的头,让她的脸埋在自己小腹处,轻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心疼地说:“每次都要小心一点。”
“嗯。”喻兰舟在她怀里点点头-
几天后,杭临的最后一场路演,身为主创人员的晏新雪也在,戴着一副墨镜,墨镜下的脸部线条流畅明晰。
几人一起向观众鞠躬时,晏新雪把手搭在陈燃身上,陈燃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活动结束后,因为这天刚好是屈柏的生日,所以主创人员一起去聚餐。
这次陈燃不敢再不报备。
给喻兰舟发:【舟舟,晚上剧组有聚餐,屈柏和晏新雪也在】
喻:【好,我知道了。】
宴席上,寿面端上来的时候,陈燃忽然察觉自己好像,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定睛看着餐桌上的那碗面,样式虽然精美,但与自己生日那晚吃的寿面相比,没有用胡萝卜刻成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家里的阿姨会用心到给自己刻这几个字吗?
况且喻兰舟明明一直很注意生活中的这些细节,又怎么会轻易让东西伤到自己。
会不会,会不会呢。
回家后,她要问一问。
酒过三巡,包厢里,晏新雪路过陈燃身边时,手拍着她的肩膀,幽幽地说:“来家里见我。”
陈燃在手机上给她发消息:【如果她知道我又去你家的话,我和她就彻底结束了。】
晏:【那就在我车里。】
半小时后,坐在主驾驶上的晏新雪笑着对车窗外的陈燃道:“你来啦。”
陈燃沉默着,没有应声,坐进副驾驶。
“找你来,是还有一件需要告诉你的事。”
晏新雪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当年的绑架案,被绑的,不止她一个。”
陈燃的眼睛颤动,“什么意思?”
“还记得明昌容出轨的对象吗?那时我跟你说过,他出轨了一个带着个小女孩一起生活的女人。”
“而那个小女孩,是我。”
“喻兰舟的抚养权归明昌容时,我和我的母亲,和他们住在一起。那段时间。我和喻兰舟一块儿挨他的打。”
“后来喻兰舟回到喻家,我偶尔去找她。所以那天,明昌容不敢自己去实施绑架,派去的人匆忙急促中,把当时和喻兰舟在一起玩儿的我,一块儿抓去了。”
“所以正因为我是亲历者,所以才那么清楚当年事件的每一个细节。”
“第一次威胁喻寄枝拿钱时,绑匪给喻寄枝寄去了两根脚趾。但不是喻兰舟的,而是我的。喻兰舟毕竟是他亲生的呀。可惜却被喻寄枝认出来那不是喻兰舟的脚趾了。”
陈燃眼里的震惊难以掩藏。
晏新雪看到她这副表情,调笑着问:“要看看吗?”
还不等陈燃回答,晏新雪便自顾自撩起右边的裤腿,脱下鞋子,露出右脚被斩断的两根尾趾。
陈燃的泪落了下来。
晏新雪看到她落泪,愣了一下。
十几秒后,笑着说:“哭什么。哭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这是母亲去世的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断掉的脚趾而流泪。
晏新雪动了动残缺的右脚,依旧笑着说:“很丑吧。”
陈燃盯着她的脚,哭得汹涌。
晏新雪叹了口气,依稀说着:“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