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最近都算听话,没有厉害地发作过,可是现在。
浑身都很麻。
又来了。
率先开始发烫的是脖颈,随即烧向四肢百骸。
他从地上起来的时候,低着头,这才发觉自己的裤子都有被……撑起。
陈空青彻底慌了神。
以前虽然很难受,但并没有过这种情况。
这…这是加重了吗?
还是……进展成什么别的病了。
他没敢再想下去,揪着身上的毛衣领子,想着先吃药。
吃完药洗了三遍澡后,那股快要吞没他的难耐才退散了一点。
但还是很难受。
青年不由很紧张,他和这个病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抓着胡萝卜抱枕,窝在被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抱枕湿了。
一开始他都没发现。
直到抱枕湿乎乎地黏在他的脸上。
原来是自己的眼泪把胡萝卜沾湿了。
他已经不记得这只胡萝卜是怎么来的了,好像他就是长在他床上的。
应该是十二岁之前有的。
十二岁那年,外婆病重离开,他也跟着发了一场高烧,清醒之后,很多在那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被窝外的手机在此时震了好几声,青年只把脸朝着胡萝卜里埋得更深。
大概又隔了几分钟。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陈空青慢半拍地把手伸到被子外,把手机捞过来。
他想大概是凌霄给他回电话了。
可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想接,接了,又能说什么呢。
问凌霄和谁在一起吗?
他有些无力地勾了勾唇瓣,眼睛很酸,水雾腾上来。
漆黑的被子里,手机屏幕的亮度显得格外刺眼。
陈空青半眯着眼,适应了两秒钟。
是一个陌生号码,应该是快递。
他将电话接起,嗓子有些哑:“你好,快递放驿站……”就行。
“陈空青。”电话里渡进一道沉声,附着一层磁性,就像是带了一层天然的重力吸引,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