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栩觉得可笑,他没办法再对自己撒谎,没办法再替席相煜辩解。
席相煜不止一次骗了他。
此时,他以为自己掰弯了席相煜产生的心虚感陡然消散。在这段感情里,时栩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阿姨。”对着秦英竹这张脸,时栩很艰难地叫出这个称呼。
他直视她,“你家很有钱吗?”
秦英竹没想到他会抛出这个问题,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白痴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确实不清楚。席相煜告诉我,他是从铁杉镇来澜城读大学的,得靠自己兼职和拿奖学金挣学费和生活费。”时栩两手都攥紧了,“但我今天见到你,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说话的同时,时栩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有席相煜脚上那双他以为是仿货的联名限量版AirJordan,有席相煜穿着西装拉小提琴的模样以及他在外吃饭会讲究用餐礼仪……
他能够立刻想起,也许在潜意识里,他有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他没有深究,是因为他没有想过席相煜会刻意隐瞒和编造家庭情况。
为什么呢?
是觉得他俩只是玩玩,没有交底的必要吗?
他的脑海里又飘过一些甜蜜的画面,让他很难接受席相煜没有对他真诚相待这一点。可现实就摆在他眼前。
席相煜漏洞百出,是他傻。怪不得席相煜说他不够聪明。
“他这么和你说的?”秦英竹拧了下眉,“他从小到大都在澜城生活。”
时栩又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在咖啡馆打工挣钱。”
秦英竹:“他是和家里闹了矛盾。”
“嗯。他有钱,还骗我钱,吃我的穿我的,晚上还住我这儿。”
时栩喉结上下滑动,音量不大,但有力,“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先问下你儿子害不害臊。”
秦英竹睁大眼,她习惯了受人尊敬,没想到时栩会还嘴。
她语气尖锐:“既然你对他也不满,那就和他分手,你们俩本来就不合适。”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时栩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已不知道,是愤怒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可以分。”时栩身体一颤,“但他这段时间花了我不少钱,得还我。”
他补充,声音干涩:“按一定的利率还我。”
钱存在银行还有一定的利息,他被骗感情已经很狼狈了,总不能又被骗感情,又被骗钱吧。
“多少?”
秦英竹是想来劝说时栩和席相煜分手,没想到事情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按她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席相煜真缺钱,就应该放弃挣扎立马回家,那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她查过了,时栩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造型助理,连这套房都是租的,能有多少钱给席相煜花?
她打心底认为时栩在胡说八道,不过懒得和他争论,“我替他还。”
时栩的牙齿在唇瓣留下咬痕:“我得算算。”
“行。”
秦英竹侧过头,看了一眼她的秘书,秘书点开手机屏幕,对时栩说:“留个联系方式,等你计算好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