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芷哭得大声,众人都去哄她了。
“打两下就过去了,啊。”一旁的大丫鬟安抚她。
人人都觉得是对的,她碰了主子的东西,被推倒被打耳光还不行,还要磕头认错,还要自打耳光。包括她的爹。
她只是个蝼蚁般的存在,微不足道,更无力反抗。
她打了,打得脸颊红肿。
卫夫人来叫停,“好了。做出这幅样子,好像我薄待了你。”
让她们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把那九连环丢在她脚边,“扔了可惜,赏你了。往后记着规矩,安守奴婢的本分,也不会苛责于你。”
就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于成了忠心又尽责的奴婢。
直到五年前,松鹤和谢尧回来了,她本以为有了可以抬头看人的希望,但松鹤跟她一样,身份低微,而谢尧根本看不见她。
卫夫人的薄待一视同仁,松鹤也是下人,谢尧成了嫡子,但卫夫人把他打发到很偏僻的居所,在阖家团圆的节日,刻意把他叫来,却让他在外等着,站着,等人都团圆得差不多了,再把他叫进来,用残羹冷饭。
但他只经受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还把府里送去的东西全退了回来,她好羡慕他可以如此反抗。
一直以来,她都只能安守本分,命运总在别人手里,从卫夫人到摄政王,都不是好相处的人,她小心翼翼,等着被他们支配。
可是玉梨让她挺直脊背,给她为自己做主的信心,她很有价值,她可以抬头看人,离了国公府,她也可以存活下去。
而现在,面前的两人,已经可以任她处置。
多年习惯使然,静羽还是有些紧张,那一年的耳光仿佛又痛了起来。
她忽然走到谢春芷面前,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谢春芷尖叫想打回来,暗卫极快上前把她制住。
静羽浑身颤抖,手掌更是抖得如筛糠,她又打了两下,打到谢春芷哭了为止。
“谢静羽!”卫夫人起身怒道。
静羽心跳如擂,手抖不停,转过去,到了卫夫人面前。
啪一声脆响,她打了卫夫人一耳光。
卫夫人偏脸错愕,转回来,目光满是怨毒嫌恶。
静羽再打她一耳光。
手终于不抖了。
静羽平复了一会儿,淡道:“此二人对王妃不敬。赐死。”
“凭什么!”卫夫人嘶声道,“他答应了,见了她就放了我们母女。”
静羽知道这回事。
学着谢尧的淡然,平静道:“杀你们,无需理由。”
静羽没再理会她们,朝暗卫道,“快一些的,最好别见血。”
暗卫很熟练,拿出白绫缠上她们的脖子,片刻间就没了动静。
静羽看着她们,颤抖彻底平复,心跳也慢了下来。
静羽出了门朝熙兰苑去,在外头碰上了松鹤和谢尧。
平复下来的心再次提起,走到松鹤身边,唤了一声,“哥。”
“为什么不进去?”
松鹤摇头。
“难道让夫人一个人面对谢春岚?”静羽神情紧张。
松鹤看着谢尧背影,“他只会比我们难熬百倍。”
静羽不再说话。
院里传来了交谈声,离得近的谢尧和松鹤听得清清楚楚。
玉梨和谢春岚坐在院子里,一张案几,两把圈椅,两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