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煞白,在房间落地的那个瞬间,身上真实而尖锐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将桌子上的东西撞落,整个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房间门从外面被人急促敲了两下,然后推开。林西彩看过去,对上一张英俊惊愕的面孔,竟是付砚修。
对视间,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惊,一个不懂她为什么会受伤,一个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付砚修死盯着她,盯着她惨白的脸,和肩头泥泞的伤口,声音发沉:“怎么回事?”
付砚修几乎下意识要过来扶她,林西彩避开他的触碰,曲腿坐在地上,凝眉将肩上的东西拔了出来,一双明眸因疼痛生出一汪生理性水意,湿漉漉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倔强,淡然。
她直视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我妈出去了对不对,不要惊动她。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个人浑身血污,狼狈至极,回避他的动作却是干脆得很,付砚修声音冷了几分,“到底怎么伤的?”
林西彩凝眉,顿了顿,应道:“不小心摔了一下,被勺子扎了一下”
摔倒,被勺子扎了一下
“是么,”付砚修怒极反笑,“伤成这样够得上立案了,这种话留着对警察说吧。”
付砚修起了身,折身便要往外走,脚步尚未迈开,身上长款大衣的衣角被人一把拽住。
衣角上的力道和那只拽着他的手一样纤细柔弱,却还是轻而易举拦下了他走开的动作。
下一瞬,掌心一凉,那支滴着血的勺子被塞到了他手中。
付砚修身体一僵,回头去看那个人,皱眉。
她仰脸看着他,唇色发白,却是突然一笑:“你要报警吗?报啊,报了警你就是第一嫌疑人。你图谋不轨,我激烈反抗,然后恼羞成怒的你把我弄伤……这个沾了你指纹的勺子就是凶器。”
付砚修没有笑,“你发什么疯?”
付砚修拿出手机打电话叫医生,电话挂断后情绪罕见烦躁,片刻之后又打了个过去,沉沉补了句要女的,女医生。
房间里很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能将彼此呼吸听得很清楚的安静。
林西彩坐在地上,付砚修似乎厌恶极了她,背对她站着,背影疏离,冷淡,掺着些难以名状的僵硬。
沉默间,外面大门响了一下,林西彩蹙眉,知道是母亲回来了,一颗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付砚修垂目淡淡看了她一眼,从她书桌上抽了两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砚修?”
“萍姨,小厨房做了一些点心,给您送来一些”
两个人似乎走远了些,他们说的什么,林西彩听不大清。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付砚修重新走了进来。
林西彩看过去,“我妈妈”
“萍姨今晚会睡在雪繁那里。”付砚修说,语气平淡。
“谢谢你。”
付砚修目光沉沉,仍盯着她的伤口。
林西彩似乎叹了一口气,半晌,讷讷道:“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林西彩的表情始终淡淡的,透出一种沉寂的阴森。伤口在流血,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付砚修盯着她的脸,而后不动声色移开,打量她的这个房间,然后他注意到她的这个房间里面竟还有一扇门。
付砚修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扇门上,一时有些晃神。
那扇门后面,会是什么?
李氏独子失踪的新闻沸沸扬扬传了许久。
而这个人失踪前,突然跟她有了一些交集。
她的三缄其口。
她的古怪举止。
还有这次奇怪的受伤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