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京接过,翻开,头也不抬:“说。”
“橙汁成分检测正常,嫌疑人未持有武器,无犯罪前科证明,初步评估危险指数低。”
车窗重新升起车厢再次密闭,温言还保持紧闭眼睛的姿势,听到对面清晰传来纸质资料翻页的动静。没一会儿,梁世京又用问他死了没有那样平淡无奇的口吻说:“在审你之前,有没有话对我说?”
温言意识到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机会,可能梁世京审完就会命令军队一枪毙了他或者将他关进监狱关到死,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温言忍着疼痛的腺体点了点头。
梁世京靠回椅背,臂肘抵在车框漫不经心地朝他示意,“说。”
“他过得好吗?”温言抿了抿唇,轻声说。
已经五岁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有朋友吗?每天开心吗?
梁世京眯起狭长的眼眸,一寸寸扫过他的脸庞,温言不怕死,只是梁世京这样的目光就像深海鲨鱼不断在身侧巡游,视线每一次刮过就像冰冷的尾巴扫过脸庞,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攻击,但可以确定最关键的要害已经暴露无遗。
“不好。”梁世京忽然说。
“生病了吗?严重吗?病多久了?谁在照顾他?”
“关你什么事?”
“可不可以告诉我——”温言急急追问。
都懒得继续嘲讽,梁世京打断他,一字不差复述出笔录本所注明的内容,“李理,男,30岁。beta性别,曾在你的随行医疗团队中负责资料整理工作,现任首都前沿生物制药公司研发部的人工腺体项目负责人。”
“你找他干什么?”
“他为什么不好,你可不可以告诉——”
“别让我说第二遍。”梁世京轻声细语又毫不留情地逼问,“回答问题,你找他干什么?”
“叙旧……”温言气馁地垂下头颅。
“他知不知道你腺体的作用?”
“不知道,没人知道。”
“我不是人?”
空气短暂沉寂一瞬,温言咬着嘴唇瞥了梁世京一眼,又很快移开眼睛。
“从你抵达小区到离开与他一共相处16分03秒,下车后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梁世京问。
“好久不见……”
“关系很好?”
“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为什么不喝他倒的橙汁?”
温言支支吾吾:“不吃没检查过的食物。”
“亏你还记得这个?”梁世京冷嗤一声,“既然是朋友,早饭问题为什么不认真回答你的朋友?”字音着重落在“你的”二字。
“当时没有听到。”
“现在听到了,现在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