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c语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算了,你就在这,哪儿也别去。”高安悦扯了扯芙黎的衣袍,“坐下,我看得见你才放心。”
“……”
此时的芙黎就像某掌柜一样,在心里无限循环念叨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走过来……
然而高安悦揪着衣袍铁了心地不松手,芙黎拽了几下都没拽开,只好和他保持着距离坐了下来。
今夜月朗星稀,在阵法的加持下,石梯上温度适宜,并没有喧嚣的山风,试炼到了第五阶段,苦痛不再只是浅显的爱恨别离,在这阶段陷入五苦之中的修士很少哭嚎出声,更多的则是和高安悦一样,痛到哭不出来的地步。
周遭安静又惬意,芙黎单手托腮,沉重的眼皮没一会儿就闭了起来。
“瘸子。”
“……”
被强行开机的芙黎睁开眼,恶狠狠地瞪着高安悦,“你最好有事!”
高安悦难得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
芙黎同样认真地反问:“你才发现?”
“唉唉唉?”瞧着高安悦就要扑过来,芙黎连忙说:“试炼中不准打架斗殴,冷静!千万别冲动!”
高安悦刮了芙黎一眼,悻悻地坐了回去,被她这么一搅合,高安悦的情绪产生了些许变化,之前如千斤般压得他喘不上气的痛苦随之减轻了不少。
“没事了,你睡你的。”
心境有所好转后,高安悦的谈性也淡了,甚至都羞耻地唾弃刚才想要和这死瘸子分享少男心事的自己。
芙黎顿时板砖脸,他这操作和那些深更半夜叫人起床,之后又让人重睡的傻叉有什么区别?
呵,你就说你该不该让人讨厌吧?
芙黎的体能早就透支,累到眼皮打架的她没再搭理高安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蜷起身体,闭眼睡觉,习惯性地自言自语:“晚安,玛卡巴卡。”
高安悦愣住,附近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自然以为芙黎是在对他说话,尽管不知道“玛卡巴卡”是什么鬼东西,但他只是坏又不是真的蠢到没救,完全能听懂前两个字的意思。
高安悦双颊顿时泛红,用牙齿咬着下唇,而后双唇又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忸怩了十几息以后,他才撬开了口,小声小气道:“晚安,芙师妹。”
高安悦仰面躺下,左手枕着脑袋,右手依旧抓着芙黎的衣角,安心的同时,似乎还有另一种心安的情愫在体内蔓延。
五苦阵法对剑修的刺激大同小异,都是从贪婪,攀比以及过度自我三个方面重拳出击,偏偏信奉“我命由我不有天”的剑修就吃这套,往往被五苦阵法的组合拳捶得痛不欲生。
然而这却是武修体系的核心导致的——
修行在于修心,武修的心境修行到一定程度则会产生“意”,意便是武修对自身的极致肯定,外在表现为具备神魂伤害的剑意,枪意和刀意等等。
所以武修必然是自信且自我的,试问一个武修连自己都不信,那又如何信得过他手里的武器?
另外整个武修体系中剑修无疑是天花板的存在。虽然剑不是最强悍的武器,但架不住剑修人多啊!以至于五州界中剑道是武道中最完善,最百花齐放,也是武道天才首选且必选的分支。
剑道人多力量大,在年复一年的时间催化下,剑修便和其他武修甚至是绝大多数修行体系拉开了鸿沟般的差距,这也是除了剑修以外,五州界中使用其他武器的修士统一被称为“武修”的原因。
当自己的专业凌驾于其他专业之上时,剑修难免因自大而生出妄念:佩剑要最好的,要比别人更强,要当师门里最靓的仔……
如果五苦法阵在芙黎这种学渣体质中呈现的是她曾经看过的书,学过的知识以及考过的试,那么在人均卷王的剑修身上则是清晰的呈现出他们的来时路。
可是没有一个卷王可以毫无波澜地回看来路,毕竟卷王卷到现在不容易,根本没有再走一遍来时路的底气。
然而对比其他正常的剑修,高安悦这种把“意”修歪了的小黄毛,除了卷王的烦恼,他的来时路上还充斥着人嫌狗憎。
高安悦长到这么大,除了同胞兄长高安喜以外,就没有人是真心待他,然而出于剑修强大的自我认同感,高安悦只会认为是那些对他不好的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