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摄取,痴吮,他压来的吻强势却又温柔,不像是生了恨之后的反应,反而有些爱怜之意,但其中又似掺杂了些患得患失的情绪,他就像在害怕这样的相处稍纵即逝,所以他吻得急更吻得深,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当下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他能够牢牢抓住的。
上官栩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以为他会生恨质问,甚至可能会因那些可笑的占有欲而失控。
然而都没有。
他只是将她压着深吻她,只是捧着她的脸,揉着她的腰爱护她。
诚然,如此的姿势下她依旧被他箍于一方之地,但她知道只要她稍一用力她便能推开他起身。
于是她便干脆顺从他地将他揽近,予他回应,予他安抚。
待到她感受到他动作渐软渐缓时她突然离开他,头向旁一侧,又在他气息未平、眼中还有迷蒙时,将搭于他后背的手落于他脸侧,手指摩挲。
她浅浅笑:“你爱我,是不是?我们之间不只有利用,是不是?”
他眼睫轻颤,眸光闪烁,张了张口还未应出声,她便再扬唇而笑,已然有了答案。
她手指抚慰着他的脸颊,极尽缱绻地描摹他的轮廓:“明日,你来立政殿,我把你想要的都交给你,但是现在夜已深,你得暂时先放开我,让我回去了。”
徐卿安目光停留在她眉眼间,手下动作一动不动:“娘娘要交给我什么?”
“自是会让你欢喜的东西,亦是能帮你为你老师报仇出气的东西。”
“如此,娘娘为何不现在就拿出来?”
上官栩柔柔地笑一下:“那般重要之物如何随身带在身上?而且,我现在不拿出来亦是在给你考虑的时间。”
“晏容,你要想好了,只要明日你踏入了立政殿,那我们之间就彻底绑在了一起,以后诸事不进则亡,亦没有你后悔的机会。”
她果真轻轻一用力就将他推开,再翻身反压在了他的胸膛上,指尖扫过肩下,扫过咬痕,她抬眼对他莞尔柔声:“但我相信,你会来的,对吧?”
——
时间一晃而逝,翌日夜间,徐卿安寻了个人少的时候去了立政殿。
他从昨夜她说过那话之后便一直心绪不宁。
不,甚至说,从昨夜他们的开始,从她的那一声“景哥哥”起他便开始心神失守了。
一日,她何须给他一日的时间,在熬等的这一日里他自觉他的所有都失了章法,就连到现在,他进入了立政殿里时他脑中也是浑浑噩噩的一片。
她因何而唤那声“景哥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她的梦里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是思念,是愧疚,还是其它?
整整一日,他想起来好多事情,想起这四年来他查到的所有,想起来前二十年里他与她相处的所有,亦想起他回到长安与她发生的所有。
甚至还有刘昌、薛弘和苏然这些与往事相关的人。
刘昌在狱中向他承认过,当年工部之事他确实见过中宫的玺印,可苏然在知道他身份后亦向他惊叹过,原来他们夫妻……
他们夫妻二人到底如何了?
他的心像是被两股力道狠狠拉扯着,一边是可能失而复得的狂喜,可另一边便是喜悦背后可能蕴藏着的这四年来他所做过的蠢事。
缘何就那般肯定?缘何就待她那般刻薄?
心中充斥着不安的同时一股尖锐的、刺痛的人心的悔恨也已经泛起,而这种疼痛就已经整整折磨了他一整日。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入立政殿里的,只是在他跨入殿内的那一刻,青禾踏着碎步到他面前向他行了礼:“徐大人可在外殿稍后,娘娘正在内殿梳妆。”
说完,青
禾便再行了一礼,退出了殿外。
外殿里,徐卿安独自站在大殿中央,静下心彷徨时他闻见了殿内丝丝缕缕的熟悉兰香气。
他仰目开始环视整个大殿,这是他第一次心中以一个故人的身份站在这里,重温这里的一切。
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他离开时是什么样,他回来时便是什么样,唯有……
他目光落在殿侧的那道小门上。
唯有那间侧室,他不知有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