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栩这便好奇了:“那之前他说的,一直以来给他调养身子的也是你?”
“那是荀大夫的师父。”
伴随着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上官栩余光中见门口处光影晃动。
她抬眼看去。
只见入目的青年一身淡蓝色衣袍,眼蒙白纱,一身素雅干净,唯独那脸颊上横亘着一条不合时宜的淡红细痕,
青年被人扶着,许是视线被遮挡后并不适应,他手上脚下都带几分无措,然而纵然如此他姿态也控制得很好,待跨过门柢后,他唇角噙起笑意,身后风一拂,垂在脑后的纱巾飘动,让他大致辨别出了方向。
徐卿安向座上的上官栩拱手:“微臣参见娘娘,让娘娘久等了。”
刚才仆从来向上官栩禀报过家中大人刚沐浴完正在更衣,请她稍后,所以这才来迟。
待行完礼后,徐卿安又接回刚才的话道:“此前臣提到的那位自小帮臣调养身体的神医是这位荀大夫的师父,如今他暂回山中研制药物,便让荀大夫留了下来帮衬着臣。”
“不过荀大夫年纪虽小,但医术却也是极佳,之前给阿筝娘子的药就是他制的。”
上官栩垂眸含笑,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又立马抬眼,看他已换了新衣,脸上的伤也做了处理,又问,“徐卿现下可是好些了?”
徐卿安恭敬道:“谢娘娘关心,已用了药,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上官栩说,“你方才受了伤,便先坐下吧。”
徐卿安由人扶到位置上坐下:“娘娘此行就是来看微臣的伤的?”
上官栩凝眸望着,见他漏出来的掌心处多了一抹红痕,这似乎是没有的。
上官栩沉吟片刻后才道:“当然不是。”太医还没来,她不急着先提起她关注之事,只说,“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送人?”
“刚才对你动手的人我帮你抓住了。”
徐卿安闻言眉头一扬。
上官栩继续道:“你不是向我说过你接下来的打算嘛,所以我想将这几个人交到你手里,应当对你更有帮助。”
按照下一步计划,徐卿安就要对苏然下手了,而他的切入点也是在江南水运上,如今两个家主被擒获,不管是直接做人证也好,还是深挖物证也罢,这都是对他计划极大的助力。
然而这事也可以不经由他手来做……
不待徐卿安多想,青禾就从厅外走了进来,到上官栩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上官栩听后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除了送人以外,我这次来还是为了阿筝而来,想着既都到你府上了便想请这位荀大夫帮忙看一看阿筝的病症。”说着,上官栩又望向荀阳,语气依旧如常道,“不知荀大夫现下可有空闲,为阿筝诊一诊脉?”
徐卿安闻言心生奇怪而面上不显。
然而纵然荀阳也觉得其中情况恐有蹊跷,但又因看不见徐卿安的眼神,心下便也不知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又到底该如何做。
期间上官栩目光一直徘徊在二人面上。
只几息,徐卿安便扬笑道:“说来也巧,荀大夫才问过我阿筝娘子的情况,结果娘娘就提起这事了。不知阿筝娘子在何处?”
上官栩似笑非笑:“在府门外的马车里,她伤还未好全,不敢让她多走路吹风,若荀大夫现下方便,不如就移步到府门外就诊?”
荀阳瞟了眼徐卿安,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恭敬道:“殿下言重了,殿下所言草民必倾力赴之,草民这就去马车上为那位阿筝娘子看诊。”
上官栩勾唇点头,让青禾将他带去。
待人走之后,上官栩敛下神色,直接问道:“刚才为什么走?”
来了,轻放在木案上的食指指节上骤然一扣,徐卿安就知道他逃不过此问。
他寞然道:“刚才太过狼狈,醒来之后便不知该如何面对娘娘。”
上官栩沉吟,蓦地想起刚才发生在房中的事。
然她却道:“面子比命都重要?”
要知道那时杀手还在府外,带着一双不便的眼睛在外奔走当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徐卿安淡声:“臣是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