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上官栩闭上眼,轻晃了晃头后睁眼再道:“我无事,青禾去找阿筝了,你去看看青禾回来没有。”
——
上官栩回了内殿坐下,青禾也从阿筝那儿回来了,手中还带了封信。
上官栩一边看着信时,青禾便一边对着桌上刚端来的饺子说起膳房那边的事:“膳房的宫人说,这饺子从和馅擀面到包成都是阿筝亲手做的,阿筝今晨去的很早,就想着快些将饺子包出来。”
“然而一切都完成之后,她却又不让膳房的宫人将她去膳房的事情告诉娘娘,只说想到用膳时给娘娘个惊喜,膳房的宫人本就此应下了,只是真到了用膳时间却又不见她来,这才将事情告诉了奴婢,而娘娘手中的这封信,也是奴婢刚才在阿筝房中寻到的。”
“她放的位置还算显眼,想来就是估算着时间,要转交到娘娘手中的。”
上官栩看完信,双手无力地垂下:“她果然去杀苏望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都不过只是为了掩盖她的杀心。她在信中写到,从苏望到如今都不肯放过她的势头来看,她家人当年应是知晓了能威胁到苏望的惊天秘密,所以苏望从知道她活着的那一刻起,就决意要将四年前未尽之事完成,对她斩草除根,她恐怕有她在一日,苏望就会因她而对我不利。”
“她不想连累我,所以她也借这些日子立政殿内的氛围向外人展示,此事与我无关,甚至还因此引来了苏叙白为我作证,而她亦与苏望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她便要借这破釜沉舟之际,亲自和苏望算那笔账。”
“她真傻,她如何就为了我,要在当下这并不适合的时机去做那等凶险之事,她如何就不能再等一等。”
上官栩细数着往常,自责起来:“难怪她近几日这样痴于练武,难怪她最近对人所求一反常态,难怪她之前会留下出宫令牌,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她因身体好转后而产生的欢喜,我真蠢,我为何就没有早些发现她的不对。”
“都怪我,一直未将四年前的事告知她,其实我与她有着同样的仇人啊……”
上官栩闭了眸。
青禾亦在听了那些话之后面露忧伤神色,她看着案几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心道,原来阿筝早就想对今日之事有了打算,这几日的时光说来也不过是在与她们道别。
然而阿筝不知现下如何,上官栩还在她眼前,她便不能让自家殿下因此受到太重的影响,她轻声宽慰道:“娘娘莫急,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阿筝被捕的消息,她能行此事,或许她就已提前安排好了退路,现下正藏在哪个地方等风头过去呢。”
上官栩轻叹:“只能如此希望了。”
然而她也始终放不下心,因那宫人说了,那刺客当场就被苏然刺穿了腹部,就算阿筝躲过搜捕,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无医治又该如何是好呢?
果然,夜幕时分,宫外传来消息,行刺之人已经找到——京兆府于城外一山崖下搜寻所得,届时人已气绝身亡,而面貌虽因伤痕不可辨,但从穿着和腹部伤处来看,当是行刺之人无疑。
上官栩闻讯,霎时心如刀绞。
而同时间带有的消息还有,那刺客尸体不远处,还有一具已开始腐烂的男尸,通过从其衣服中找到的账本推出,此人就是那江南三大船商家主中失踪那位。
徐府侧门在深夜中被叩响。
木门从里打开,徐卿安举着灯笼向外看去。
来人眼帘轻掀,眸光楚楚。
“阿筝她……”
话还没说完,灯笼掉地而灭,上官栩一下被拉入一个满覆兰香的怀抱中。
第55章
伴随着门外的人影被拉进宅院后,那扇木门也立马被关上。
门内,上官栩被徐卿安环抱在身前,她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在一片清雅兰香中闭上了眼。
“阿筝……死了。”
怀中颤抖的弱声传入耳中,徐卿安眼睫颤了下。
体温在触碰的位置传递,徐卿安掌心生热,胸膛前的一片也跟着升温,然而除了温度的变化外,他还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湿意。
她漏夜而来,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今日阿筝的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上官栩任由自己窝在了他怀中片刻,那丝丝缕缕的兰香此刻于她而言就是能觅得几分依赖的存在。
“阿筝的事臣听说了,娘娘节哀。”
他的声音很淡,上官栩虽听出几分惋惜和宽慰的意味,但也终归不过是蜻蜓点水,恰如对无关之人随口一句的感叹罢了。
而他的声音一传来,她便也醒过神,手指悄悄抚了抚眼尾沁出的泪水,再支身离开他的怀抱,抬眼向他看去。
她眼眸还有些红,徐卿安看着,心中生怜,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今日京兆府的事你都了解清楚了吗?”
她冷然的声音响起,将他本欲抬起安抚的手压下。
“差不多,阿筝……”他顿了顿,改口道,“今日在街上的行刺苏相之人,曾在动手时直呼苏相还她家主性命,她直骂当朝相公行兔死狗烹之举,在她家主为他殚精竭虑地谋事之后竟直接无情地杀害了她的家主,而她的家主就是今日在山林和她一起被找到的那个江南船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