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道:“怎么会又是出差呢?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常年不着家的男人。”
杨泓不置可否。
阿布把清脆的苹果块放进杨泓嘴里,说:“不出差,顺利的话整个暑假都不出差,我是说周末要不去……”
杨泓接道:“去河北?”
阿布扑哧一笑,掐了掐杨泓富有弹性的脸颊:“银川,不是河北。”
杨泓笑起来时如画的眉眼透着一股率真,他叉了块菠萝,畅想道:“银川。”
去银川玩这件事,对已被北京夏热得浑身冒汗,去哪儿玩都不舒服的杨泓同学来说是最好最近的凉爽选择。
可到了周五要下班,杨泓坐在工位上等阿布来接自己时,阿布却打来电话说:“宝宝……”
杨泓看了眼腕表,淡淡道:“如果二十分钟之内你不出现,我默认咱俩去不了了,我会自己回家的。”
阿布满怀歉意道:“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去太原一趟,快的话我周天就回来,宝宝……”
杨泓没心情听阿布说话,挂了电话背上书包走出公司坐上死亡地铁10号线回家。
但这死亡10号线真像阿布说得那样,杨泓同学差点被挤成了咸鱼干,在人挤人的缝隙里,他连玩手机都是隔着一个人地低头玩。
出地铁时,杨泓看见一对情侣牵着手从面前走过,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阿布家的生意杨泓知道,大部分做的是牛羊、奶制品的进出口及销向全国的本。零几年时从剑桥毕业的大哥开始做起证券投资,目前他大哥是大中华地区的基金合伙人之一,另外的合伙人杨泓比较熟悉的就是方琼,他也是当地的首席执行官。
不过这人一般都不管事,每天只管他的支付公司,基金都都交给了小凡。
而阿布说自己没多少经商头脑,只接了家里在北京成立的分公司,给周边城市卖牛羊肉做做涮锅烤肉什么的。一年销售额比刘伯明公司五年额还多,毕竟他家里到底有多少牛羊,杨泓过年去看是没有数清的。
杨泓坐在地铁站口,仰头看天时才发现他在这个城市除了阿布谁也不熟悉。手机里的阿布还在道歉,这般情形让杨泓想起了三年前,三年前他坐在安化门的地铁站生刘伯明的气,三年后他坐在北京的地铁站口生阿布的气。
杨泓有些埋怨自己了,为什么总是在生气呢?明明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和人生,又不是非得围着他转。
阿布对他不好吗?杨泓觉得是很好的,甚至于要好过刘伯明,只是他也有点忙。
杨泓微微叹了口气,买了最近的张机票打车去机场,去机场路上给阿布发消息说自己没有生气,让他不要分心工作。
阿布不信,打电话杨泓不接,只好发信息问:【我会尽快回来的,宝宝不要生我的气,对不起。】
杨泓忍着泪,飞快打字:【我说了,我没有生气。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在生气?谁教你的?】
一分钟后,阿布发了消息来。
【是我觉得自己太笨拙,总惹你不高兴。】
杨泓吸了下鼻涕,司机等红绿灯时递来纸巾,杨泓说了谢谢接过开始擤鼻涕。
叮当猫:【我没有生气,也请你不要认为我总在生气。】
阿布:【真的吗?宝宝。】
叮当猫:【嗯。】
阿布:【那你叫我宝宝我就信了。】
杨泓:“……”
但说认真的,在一起大半年,杨泓确实没有这么喊过阿布。毕竟对着一个近一米九的内蒙古大汉喊宝宝,杨泓脆弱的小心脏有点无法接受。
他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阿布再三央求,还发着语音,杨泓听得烦,把他免打扰,丢了句我去玩游戏就看向窗外风景。
车辆在高架桥上穿梭,杨泓沉默地看着窗外风景,那橙黄如金的夕阳渐没入高楼大厦之中,霎时的长空中只剩孤独的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