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鱼虾多,沈麟如今还是不大愿意吃热食,荧蝉便想着做一份凉水素馅儿馄饨和槐叶冷淘。
素馅儿馄饨是她在集市上买的韭菜,还有集市上寻的木耳,炸了一盘碎鸡蛋花,里面还掺了一点点的红瓜丝儿。
一碗料用猪油炒出来,虽然除了鸡蛋之外没有个荤腥,但也香的吓人。
荧蝉将韭菜切得细碎,包成一个个指肚大的小馄饨。
朱氏疑心这馅料是否放的太少了些,便见荧蝉一气儿包了小半盆,拿锅子煮了,开水里一滚就赶紧用竹漏捞到冷水里泡着!
“天热,我家郎君不乐意吃那些热食。”
荧蝉状似不经意的与朱氏嘱咐了一句,当晚朱氏便把这话告诉了师爷,师爷恍然大悟:“我就说当初那宴席上世子怎么不动筷子,还以为是他吃不惯咱们清河的菜式!”
朱氏见师爷笑,立即跟师爷道:“说不定还不大喜欢吃肉呢,我看那小囡囡,也没怎么做肉食,一盆馄饨都是素的。”
师爷再度恍然大悟,拉着朱氏的手直喊贤内助。
荧蝉让沈麟晌午吃了个饱足,晚间荧蝉沐浴后做在廊下吹风,沈麟就坐在她边上。
侍卫都提前支使出去,院子里就她们两个。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沈麟看着荧蝉精致的侧脸,看的出神。
他当初在门前一道巴掌大的缝隙看过荧蝉披发的模样,那时觉她冒昧,如今相处久了,才知晓女子沐发之后的不易。
荧蝉的长发一路垂落,沈麟不想那发丝坠落到地上,便将荧蝉的头发捞到自己腿上。
荧蝉趴在栏杆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缓缓靠进沈麟怀里。
“郎君,那些首饰提前送回京中吧。咱们只带了一辆马车,怕是不好带回去。”
沈麟喉结一滚,摸着荧蝉柔顺的发丝,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夏风带暖,却吹得荧蝉心里寒气森森。
她心中一沉,仍旧冷静的装作困倦懵懂的模样靠着傻言傻语:“太多了,荧蝉都怕哪日坐在家里让匪徒给劫了。”
“满清河的人都知道,您对我好,见天儿的给我送好东西,”荧蝉的手缓缓攀上沈麟如竹节般的大掌,细软的指头将沈麟的手抱在怀里,捏来捏去,撒娇卖痴:“您对我太好,好的荧蝉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荧蝉既想要您对我再好一点,又怕您对我太好,回了京都又变回从前那样。”
“荧蝉会难过。”
荧蝉全身心依赖沈麟的模样让沈麟有一瞬心软,看想到京中还在不断作妖的钱多多,沈麟确实不想让荧蝉回去。
从前他不在乎荧蝉时,自然不在乎她面对钱多多时的险恶,但如今不一样了。
荧蝉就像蚌壳里的软肉,沈麟想要她无坚不摧,坚韧非凡,又怕她受伤,被人盯上,不至死地不罢休。
钱多多背后藏着太多的秘密,他不想拿荧蝉的命去赌自己能防住钱多多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和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