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正的帝后一般端然得体,也带了自古帝后之间隐隐的敬重疏离。
直至大婚礼成,宫人躬身退出殿门,只余一对龙凤花烛映照在窗上一双人影儿。
君珩方一转头,就见云柔哲微不可察地轻吁一声,而后径直起身离榻欲向殿外走去。
今日世人皆明,她是那样无可挑剔、仿若天生的国母和皇后——然却独非他妻。
“柔儿……”君珩从背后牵住她的衣摆,顺势收束双臂环住纤柔细腰,“别走。”
她瞬间停步,僵滞片刻转回身来,沉默而略带莫名地低头望着他。
只见他抬首时眼周猩红,目色悲凉,“柔儿不要我了么?”
“阿珩……”
未待云柔哲俯下身来,君珩已将她高高托起,抱至殿中旋了两圈,引得窗外可闻一声惊呼。
她只得双手扶住他的肩头,微红着云面矜嗔道,“皇上,这不庄重。”
他无奈笑笑,将她放在自己膝上同坐于软榻,而后仰头认真直视着她。
“朕说过,即便封了皇后,这凤冠也不是束缚你的。”
云柔哲了然闭了闭目,“所以臣妾方才正想去妆台前将它卸下呢。”
“朕来帮你。”
他让她偏过头虚倚着他的肩,不遑多时一头乌发如瀑散下。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她的青丝,取过耳后的一绺绕在指尖。
另一手依旧支撑于她的腰际,在朦胧月光中静静望着她微颤的睫羽。
“柔儿,朕不会再放开你了。”
云柔哲脑中猛然浮起他在行宫高阁上将她推出火海时的样子,不禁眼酸哽咽,“昨夜,其实我……”
“柔儿不哭,朕都明白。”
炙热而温暖的唇瓣吻去挂在她颊上的泪珠,然后贴上她的绛樱。
他一面轻柔安抚般捧着她的后首,又在唇舌间狠狠下力,流连往复,“朕从未如此欢喜……倘若梦醒便要赴死,朕也甘愿……”
灼烈气息向下游走,下颌抵在她的颈间,吞吐情动令人耳尖发烫,白皙脖颈上很快被吮出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阿珩,别……”
娇颤话音仿佛愈发刺激了他,索性勾着舌尖堵了她的口,一把扯开腰间系带,反身将她按在软榻上,又稍不可耐地把霞帔凤袍尽数剥去。
润玉笼绡,檀樱倚扇(注②)。赤绸小衣裹束下的身形早已复如少女,甚至比孕前更加玲珑有致。
宽阔胸膛压着她在榻上缠绵了好一会儿,直至她四肢瘫软,无力言语,才意犹未尽地横抱起向寝榻走去。
两人月余未曾亲近,每一处未着寸缕的触碰摩挲都会引发一阵意乱情迷的战栗,继而推着隐抑多时的欢欣爱意向浓深处去。
大约许久没有如此尽兴,床笫间饶是一番尤云殢雨,酣畅淋漓。
他们曾同历生死,也在此刻共赴沉沦。
三更已过,帐中尚未消歇。
云柔哲满面红晕地半推开身上人的肩膀,缓着喘息嘤咛软语。
“阿珩……明早还有朝见呢……”
他微微一滞撑起身,眯着眼见那氤氲雾眸因受不住折腾已有婉转求饶之意,从肩头抓过那只玉手十指相扣于枕侧。
“柔儿再这样撒娇央朕,明日可是会下不了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