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在国外疗养的日子,许知言几乎都陪在身边,她太知道明瑾现在的身体情况。
今日天气转凉,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最好是在家里躺着休息,却为了宋向晚跑出来了。
想到刚才明瑾咳嗽的时候,宋向晚无动于衷的样子,许知言就忍不住想要发火。
“回去坐好。”明瑾轻轻蹙眉,推了推她的肩膀。
“好。”许知言帮人提了提膝盖上的毯子,道,“水杯的盖子我不盖了,要是不舒服,就再喝两口。”
温声温语的样子,充满了耐心,最后又被明瑾催了一遍,才急匆匆坐回到位置上。
刚坐稳了,就听到明瑾的声音:“把身上的水擦一擦。”
“知道了。”许知言说着,抽车上的纸巾擦身上的水。
宋向晚抿紧了唇,她眼前似乎在一遍遍回放着刚才的情景。
许知言对明瑾不舒服的着急,明瑾对许知言的关心。
许知言拿保温杯的时候,几乎整个人扑在明瑾的怀里,明瑾自己难受得不得了,却还伸手帮忙挡着车门,怕她撞到。
亲密默契得像是……恩爱的情侣……
宋向晚只觉得眼眶涩涩的,转过头看向窗外,指尖用力捏紧了,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之中。
明瑾咳了一阵,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兼之雨天,腰上的旧伤钝疼钝疼的,像是抽着神经一样的疼。
她闭上了眸子,轻轻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
她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就在刚才宋向晚无动于衷的时候,她的心像是沉到了水底。
她还记得五年前,那次她发高烧的时候,宋向晚忙前忙后守在床前,最后累得捧着她的手睡着了。
那个时候,宋向晚是真真切切担心她的,平日里像个刺猬的人,见她生病了,乖巧地眼巴巴看着她。
到底是时过境迁,不知为何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泰叔是明瑾专用的司机,开车很稳,保温杯的盖子没盖,也一滴水都没有撒出来。
车在清水湾的门口停住,泰叔还没说话,就听到明瑾的声音:“开到地下车库。”
从小区门口,到三栋楼下,还有一段距离,雨这么大,宋向晚一路走回去,恐怕要打湿了。
宋向晚忍不住微微愣住,这人一直闭着眼,她还以为她睡着了。
地下车库的灯光比较亮,宋向晚余光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明瑾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前方,依旧是淡定从容的模样,但那唇却明显失了血色,她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车停在三栋的电梯口的位置,宋向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明总,要付车费吗?”
她原本只是打算问一句的,却没想着,一句话出来,声音里已经带了微微的鼻音。
泪顺着眼窝就流下来了,还好戴着口罩,光线又暗,应该是看不出来,不然真的是丢死人了。
她抿紧了唇,强行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
“明总送我这一趟不容易,我们也不熟,该给车费的。”
流着泪,但是说出来的话语气冷,带着刺,也带着宋向晚不肯低头的自尊。
“宋向晚。”坐在副驾驶的许知言终于是停不下去了,“你说话别太过分。”
“阿言。”明瑾轻轻一声,许知言瞬间就不该说话了,只是抿着唇有些怒气看着宋向晚。
她是为姐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