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远了,旁边那人小心翼翼问她,“这……云娘子是信了?”
原子洛平淡的抬眸看她一眼,喉头溢出几声嗤笑来,唇角微微上扬。
“……谁知道呢。”
挥袖离去,风卷着官服吹起一阵褶皱的撕扯。
……
通政司参议此职虽是区区五品,却权重,是轩辕应目前所能给予云知鹤最大的官职了。
按平常来说,以云知鹤的年龄和阅历,需要多年才能爬上去。
而她几近是废寝忘食的吸收着温丞相所留下的知识与人脉。
经过官场浸润,云知鹤并不蠢,她何尝看不出来这事的怪异。
她掩下思索,指尖轻轻敲击着棋子。
今日她是特意来拜访大皇子,一进门便看到了此等残局,显然是刚刚有客人。
“锦娘在想什么呢?”
她下棋却不落子,一人思索着面前的残局,秦端拿来茶水,又轻声问她。
她嗓音清澈动听,直接开口。
“在想兄长。”
秦端猛地一顿,眉目间也显出些许错愕来。
大抵她这话说得正经,秦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向笑眯眯的脸上难得如此失态。
“在想兄长落子,定是不会引出这般残局。”
秦端视线一松,不知是可惜还是如何,微微凑近她,发丝散着清香,眸中明亮深沉,似是泉水幽邃,静影沉璧,温柔四溢。
他将手掩盖住棋局,像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锦娘难得过来一次便只是看这残局的吗?真是的,多看看兄长啊……”
秦端放下茶,茶杯上方泡起浓重的雾影,似乎葳蕤了他的眉眼。
茶香扑鼻。
“推了这棋局再来一场吧。”
他的话向来清澈动听,字正腔圆,温润沉静,似潺潺流水又像杨柳溪风,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与柔和。
云知鹤抬眸看他,嗓音清冷似玉,又澄澈动听。
“兄长落子向来杀机重重,善于一击致命。”
抬手轻轻撇去秦端想要推翻棋局的手,又看残局。
“锦娘的棋,是兄长教的。”
她又垂眸看棋盘,便是流光飞溅的动人,“如今残局却是步步为营,以进为退……”
“兄长,变了呢。”
秦端的表情一僵,面上再不是云淡风轻的温润样子,他俯身,清朗之气扑鼻,带着男儿家独有的香气。
二人的鼻尖凑近,秦端眸中宛如泉水细流,又深邃,他一字一顿,像是不解又带着隐隐的凝重。
“所以锦娘,是在指责兄长吗?”
云知鹤顿了顿,瞥过眸子,不再看他。
“我不知兄长在做些什么,你与轩辕氏恩怨颇深,为何成国母能坦然接受由你引荐的原子洛?你与原子洛为何决裂?而原子洛……又为何打听楼将军之事?”
“我姑且信她为这男女之情。”
“但……”云知鹤眸光凝重,话锋一转,“兄长又为何不嫁人呢?”
她不知秦端在谋划什么,也不知为何事而谋划,更不知源头与结尾。
她单知道,秦端在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