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殿下手法不错,北色佩服至极。”
秦执没有理会他,反而看着自己手上染血的弓箭,浸润自己苦练绣技的手指,他垂下眸子,把箭扔在一旁,然后转身离去。
“啧。”
漠北色蹙眉,又笑起来。
真傲。
……和他一样。
朝臣眼中也满是欣慰。
虽然二皇子风评不怎的好,往日奏折参他都如冲业绩,但如今却是从那无礼的蛮夷皇子那里找回了场子。
而且这半年他性子收敛了不少,怎么能不让人欣慰。
她们乐呵着,看着秦执走出场地,又行礼恭贺。
“二皇子殿下身姿依旧啊,英气逼人,可不输于娘子。”
“是啊……您可得看看那蛮夷皇子脸上的表情。”
“殿下,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活像那巾帼的娘子……”
她们七嘴八舌,这般说着。
……
她们嘴上还恭维着,秦执一言不发,垂下眸子,抿着唇,快步离去。
其他大人们还奇怪着二皇子的沉默,而云知鹤却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他眸尾的一抹潮红泪意。
哭了?
云知鹤一惊。
她犹豫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秦执一路走进无人的偏殿,云知鹤也一路跟上去。
他像是忍受不住一般,一入了屋子,便关上门后背抵住门,缓缓滑下去,喉头颤抖哽咽。
“呜……”
秦执把头埋进膝盖,咬住下唇,压抑抽泣,哭得哽咽。
云知鹤在门外听到了他压抑的哭声,顿了顿,还是轻轻敲门。
“殿下……可是无事?”
门内的哭声猛然一顿,再没传出声音。
“……殿下是不是受伤了?”
还是不回答。
秦执的眼泪随着俊脸流下,湿得一塌糊涂,又压抑住哭声,恐慌填满了内心。
门外是云知鹤。
……是他欢喜的娘子。
他为了她才变成这幅模样,患得患失,厌恶自己。
对,厌恶自己。
向来最肆意任性的二皇子摒弃了红衣烈马,甘愿做个后宅中的小郎君,他往日张扬肆意,如今却厌恶自己。
他因射箭而手指粗糙,无郎君贵公子们的娇嫩,他讨厌这样。
他因纵马玩乐而皮肤蜜色,无京中公子的白嫩与如玉……他讨厌这样。
他不通琴棋书画,少时学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勉强上手,以为会有人如母皇般,日日宠着自己。
他不会绣花缝衣,何曾不羡慕那些做荷包做得精美的郎君,自己却笨手笨脚,指尖满是血迹。
他还被夸赞像个女子,骄纵肆意,任性又风姿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