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崔明喻伸出帘子,手感受了一下。
“下雨了。”
“大皇子还站在那里呢,真不怕染上风寒。”
云知鹤一顿,还是将头伸出帘子看去。
她看到秦端站在朦胧的刚刚下起的细雨里,身上盖着月华一样的雾气,只站在那里,芝兰玉树,微微仰头,遗世独立。
云知鹤不知自己的话是否太绝情,刚要开口让他赶快回去。
还未开口,又看见他远远笑起来,她能看到他扬起的灿烂的笑意,在朦胧的雨里尤为漂亮。
他在远处招了招手,分明细雨还是淋在他的面上。
云知鹤不再开口,垂眸收回脑袋。
又听见好奇凑过去的崔明喻开口,“咦……倒是你伸回去他便走了……”
崔明喻眨了眨眼,面上有些笑意,“怎么?倒像是那痴女怨儿,你们二人是如何?不是大皇子亲认的妹妹吗?”
云知鹤瞥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崔明喻叹了一口气,又依回了座位。
回去之后,王叔还喃喃惋惜抱怨,“你说说这好好的,怎么出了落水这一事?落水的还尽数是那家事好的大家公子……哎……”
“原是挑出几人,结果尽数因为落水染了伤寒。”
他轻声叹息。
云知鹤则没有怎么认真听,她只思索,那秦端身后的身影是谁,他又要帮忙掩饰,二人究竟密谈了什么?
还有秦端的态度像是早已了然了落水一事,丝毫不在意,又在面对官夫们时愧疚至极。
或许……落水一事是他谋划,而目的便是转移注意力,让那密谈的黑影不动声色的潜入或是离开,让人看不出端倪。
赏花宴,也怕是密谈的幌子。
云知鹤深吸一口气,顿了顿。
近些日子烦忧事多,她难耐的揉了揉额头。
天色还早,可是细雨磨人,昏沉至极,她还是想着回去睡下。
她刚一入门,便看到了轩辕应的身影。
轩辕应站在云知鹤的房间里,垂眸看着她书案上未写好的奏折,又在听到门口的声音时抬起眸子。
二人相视,场面尤为寂静。
大抵是冒着细雨而来,面上肩膀和身上带着雨水多微微湿润,其余却是依旧庄重冷峻。
“陛,陛下……”
云知鹤有些茫然开口,又转眼看到旁边的……楼止?
楼止身上倒是许多雨水,他熟练的在云知鹤屋中拿起一块丝绸软布擦拭着发丝。
又在云知鹤推门时候看向她,眸中无波无澜。
轩辕应张开口却没说什么,颇有些复杂的看向云知鹤,又示意了一下楼止。
楼止顿了顿,从窗户那里翻出去,只留下两个人。
显然,是楼止带着轩辕应到了这里。
轩辕应慢慢走近他,二人气氛寂静,突然,他开口道。
“昨夜喝酒……朕可是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她轻笑,是臣子模样的恭敬,“陛下心中郁结,只说了些许的国事,然后便睡去了。”
轩辕应眼神有些复杂,又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