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座金山。”
他向下看向云知鹤的脚下。
“这里,皆是黄金。”
他的嗓音带着笑意却尤为震撼人心。
也难怪成国母本就身居高位,不愁吃穿,却要贪图这顷县的黄金。
“不过……陛下忍她许久,成国母与轩辕家自安逸之后便挥霍国库,蚕食朝堂,远向边境,近至帝王座下,皆是轩辕氏。”
“甚至还有……推上轩辕岁的打算。”
温言和的表情有些冷,“轩辕岁不学无术,又偏偏是成国母的心尖宠,成国母左右以为陛下没有能力,是个男子,皇位为轩辕氏支撑,便是换个女皇帝也能如此。”
“怕是等着啃食了金矿,富可敌国之后便要动手。”
“不过也不必担心陛下失了轩辕氏的支持,陛下也是姓轩辕,囚了成国母,轩辕氏的人碍于皇权和姓氏终会臣服,陛下也会亲自掌握了轩辕氏。”
云知鹤抬眸看向远处的人烟与山峦,抿了抿唇,“不过,这里的百姓是受苦了。”
温言和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歉疚的伤感。
“生来如此贫困,又被人哄骗捉去贩卖做狗食,没日没夜的开采金矿,却换不得一丝的好转。”
“成国母将此处严兵把守,朝廷例行所来的官员也被威胁或是收买,若非陛下有聪明绝顶,便不会派楼将军前来探查,也便挽救不了这里受苦的百姓了。”
他的嗓音愈发低迷,想到文书所呈上来的百姓惨状,闭上眸子,轻呼一口气,又笑道。
“所幸——陛下为万世开太平之人选。”
他们此次来便为搜集证据,趁机让成国母不得翻身。
朝廷还派人送来了接济的食物与医师,想必这里的情况严重。
只是一踏入这里面,便感受到一阵麻木的冷凝,人们尽数沉默看着云知鹤这一群人,街上也几乎无人言语。
云知鹤蹙起眉头。
“这几日我已然派人来救助救治,大抵是失了民心,这里的人……”温言和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越是了解了此处的情况,云知鹤便更加愤怒,面上依旧是如玉的漂亮,心中却愤怒非常,似乎染这一团汹涌的火。
便是九岁多的孩童也去了矿里,背上背着矿石进进出出,背上尽数糜烂,生了疮。
百姓们本就农田稀少,粮食稀少,却不让耕地播种更不让对外交流,粮食愈加稀少,最终掌握在成国母手中,为了食物只能没日没夜的干活。
摸黑挖矿,多数得了矽肺,胃病和关节炎……困苦,劳累,绝望,饥饿压在一起,让这里的人们生不如死。
云知鹤闭上眸子,呼吸有些沉重。
“……为官不仁,失了民心,也是应该。”
嗓音沙哑。
温言和抿了抿唇,大抵是想让云知鹤不那般愧疚,开口道,“那是贪官与成国母所做,不必……过于歉疚。”
云知鹤摇了摇头,“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如此贪婪狡诈之官,便是存在一日,压于官员身上的罪孽便重一分。”
她嗤笑一声,大抵自嘲,眼神复杂,看向窗外,“为官本是为民,如何能放任贪官横行,她人肆意妄为,本就是我们失察……惹得她们,受了这些苦楚。”
倚在一旁的楼止顿了顿,抬脚上前,正色道。
“你很好了。”
“……不必自责。”
云知鹤向他笑,又不开口说什么。
倒是温言和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眉头微蹙。
男人素来对感情之事透彻敏感,这寡淡冷漠的楼将军便是也要上前安慰几分,便是有些不简单。
温言和看向楼止,却正好看到楼止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眸尾带着澄澈的欢喜,宛如当头一棒,诧异非常。
他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指尖蜷缩颤抖。
这,高出明显这般年龄的寡夫将军也看上了他的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