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已经接近正午,这次的休息时间较长,按规矩,商云良得去见一下。
一路顶着雪花,商云良没多久就来到了朱希忠刚刚搭起来的简易帅帐。
亲兵见到商云良,压根就没阻拦他的意思。
首先,他们都认识这个年轻的医队使,毕竟身体真出了问题,还得指着商云良救命呢。
而且,能在军营里大鸣大放不穿甲到处跑的,也只有这些个医官有这个权力。
连随军的那些个太监都一人发了一副棉甲,不穿被抓到是要挨军棍的。
指望军队里这些人跟你客气?
二十棍足可以把人直接打死。
到了帐前,亲兵抓住商云良的马缰绳,商云良跳下马背,把马交给亲兵。
“国公爷可在?”
抹了一把脸上雪花融化之后的冰水,商云良问道。
“在里面,正在跟廖副将说话。”
亲兵抱拳,然后拉开了绘着蟒纹的牛皮帐篷。
商云良矮下身子钻进去,一股并不算明显的热气撞在了他的脸上。
显然,里面的炭火刚刚点起来。
“卑职医队使商云良,见过公爷。”
理论上来说,在军队里应该称他为总兵官,但一直没人这么做。
毕竟总兵官不总兵官那是暂时的,成国公的位置可是永久的,况且品级也更高。
就跟嘉靖给自己上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道号,那你能见他面就喊他不怕勒脖身形似鹤儿子通倭真君吗?
打不死你!
只是摘了头盔,依旧一身甲胄的朱希忠坐在箱子堆成的“凳子”上。
临时扎营不需要再把封好的椅子再搬出来。
见到商云良进来通名,朱希忠点了点头,指了指一边的一个箱子,示意商云良先坐。
他继续跟廖副将说话,商云良也便竖着耳朵听:
“大同那边的消息,俺答汗已经退走,张凤想追,三百骑派出去一声不响就被吃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廖副将显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叹了口气:
“唉,俺答汗狡猾,早就防着我们呢。”
朱希忠冷笑:
“他要是不狡猾,也成不了草原上的苍鹰。”
廖副将看了眼商云良,靠近了朱希忠一些,似乎想压低声音说话,但他那天生的大嗓门,压了也是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