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碗量面粉,准备揉面切切,想着劝说自家夫君陪自己吃一碗,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咕噜”。
她讶异回眸,看向某个不久前说自己不饿的人。
张珉:“……”
叶瑾钿忍住笑意,假装没听到:“夫君陪我吃一碗可好?”
张珉低头,懊恼,恶狠狠盯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我听娘子的……”
叶瑾钿低头量粉,和面。
有风轻吹,刚才被青纱揉乱的发丝拂到眼睛上,有些刺眼,她抬起手臂,想用肩膀弄走。
“娘子别动,我来。”张珉伸手,小心翼翼捏走发丝,握在手中,替她重新绑好头发。
绑发他天天干,不至于不会,就是怕弄疼娘子,动作间会慢一些,显出几分恂恂慎重。
墨发绑好以后,他又忍不住用五指梳理平顺,梳完又着迷地捏着发尾把玩。
叶瑾钿切好面条,转身,对上一张沉迷上瘾的脸。
她疑惑:“……夫君?”
张珉红着脸松开手,挠了挠发烫的耳朵后侧,若无其事坐回去烧火。
叶瑾钿把面条下锅里,用锅铲搅了搅,坐到他旁边的小杌子上,托腮看他:“就这么喜欢……我?”
不怪她过分自矜自信,着实是他爱意太明显。
四娘说得对,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深情。
张珉用火钳子撩拨灶膛里的柴禾,低低“嗯”一声,倒是没有藏着掖着。
他看着火光,轻声诉说心意:“我就想和娘子年年岁岁,朝朝暮暮,盼着睡前闭眼见的人是娘子,一觉醒来睁眼见的人也是娘子。”
叶瑾钿从小流离,与阿娘一起跨越大江南北,从西向东,从南往北,常常安定几年便要搬迁,躲避战乱。
阿娘待她极好,她从不觉得自己缺爱,至此短暂人生,也只将阿娘、救命恩人和石头阿兄往心里放过。
乍然听闻自己有位夫君,她是茫然且无措的。
只不过看着对方比她更慌张的样子,她便硬不起心肠,说任何难听的话,更无法说什么“不如我们和离”之类的话。
再者,不可否认,他的确长得很好看。
美人总是更容易令人心软。
但心软也不代表她要稀里糊涂与一人共一生。最初想与对方当相安无事的姊妹,她也是存有私心,想着将来搞好关系,才方便说出好聚好散的话。
而今——
叶瑾钿觉得自己心境有所变动。
“那……”她沉吟片刻,问,“你要搬来和我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