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吃罢。”叶瑾钿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皱眉,肯定道,“十分难吃。”
张珉转头找水瓢,舀了一瓢清水递过去:“娘子,漱口。”
叶瑾钿摇头,推过去:“你漱。”
她就贴了一下,能有多少味道残存。
倒是他够实在的,说咬就咬,直接啃上小半。
张珉低头含了一口水。
叶瑾钿蹲在旁边,托腮看他:“万物有信,不期之果大多青涩酸苦,若是时候未到,体谅则个也无妨。待信期到来,果子成熟,自然就可以入口了。”
张珉一口水呛在咽喉中,喷出水后咳得惊天动地。
“夫君!”叶瑾钿吓了一跳,赶紧给他顺背。
张珉霍然抬眸,抓住她的手:“娘子,你是不是……”
叶瑾钿挣开手腕,拿过他手中水瓢放回去,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边水迹,便将帕子塞到他掌心里。她转头朝趴着的小黄招手,与它嬉闹,揉揉狗头狗背狗肚子,没有理会他。
张珉目光转到小黄身上。
小黄歪歪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撞入叶瑾钿怀里,“嗷嗷”叫唤,尾巴摇得如同狂风中的芭蕉。
张珉:“……”
真是白瞎了他投喂的肉干!
*
叶瑾钿近来也忙。
除了肯定记忆没有恢复,只偶尔脑袋吃痛一阵,她已全然忘了,自己最后一次施针吃药是何时,进补的又是些什么吃食。
简言之便是:一问三不知。
询病全靠张珉作答。
魏初兰干脆不问她了,只问张珉一人。
“她已无大碍。再过一段日子,淤青彻底散开,便能慢慢恢复记忆。”她提笔写了几张膳食方子,“不必针灸,不必吃药。是药三分毒,你让她好好休息,忌情绪激动,再滋补一些膳食便足矣。”
张珉什么都说好,只提笔狂记。
叶瑾钿忽觉自己来此,仅贡献了一出脉象而已。
膳食方子给她看过,由张珉收起保管:“娘子不必操心,我来煮好,让落影帮忙送一送。你为朝廷研究武器辛苦了,这等小事儿,我问右相借个地方来办就好。”
他将她送回庭院,便回相府处理公务。
叶瑾钿休沐,不用去军器监,找了篮子采桑果,洗干净酿酒。
小黄叼不动篮子,便去咬掉落下来的枝叶,堆到一起,方便她处理。
歇息喝水时,她无意瞥见,捧起狗筒子一顿揉。
只差稀罕得直接亲一嘴。
封坛时已近暮色。
橙黄的光从云隙倾泻,落在满地浓绿中,铺了一层朦胧薄金纱。
她刚从地窖出来,便听到小黄在吠叫。
探头一看,张蘅朝她招手:“嫂夫人,我与郡主今日休沐,刚从外城回来,带了好些猎物,让春宵楼的厨子炮制,一起去吃呀。”
唔,给她补补身子。
瞧这几日,好像又轻减了两分。
怪令人心疼的。
叶瑾钿本想拒绝,可念及梦中察觉的蹊跷,还是答应了。
她去换过一身干净衣裙,随张蘅往春宵楼去的路上,恰巧碰见王四娘推着板车收摊。
“叶小娘子,这么晚了才出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