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些许柔和的暖黄色灯光自不远处,穿过门洞,透进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来,让奥尔加不由得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有什么人暴力踹开了房间被锁上的门。
奥尔加听见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即使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眼睛终于稍适应了些突如其来的光亮。前方传来一道女声,似乎对眼前的场面饶有兴致:
“还真是狼狈啊,阿尔萨斯。”
奥尔加移开挡在眼前的小臂,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瞳孔急速放大以吸收更多光线。那双漆黑的瞳仁中,映照出一道她意料之中的身影。
“普拉米亚。”
奥尔加一手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身来,一番动作引得脖子上的锁链再度发出恼人的声响,叮呤当啷的。奥尔加扯了扯那条牢固的金属锁链,懒散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
“好慢。”
普拉米亚笑了。缓缓抬起左手。她的左手中似乎拿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因为你说过,要等你失联‘三天’后,再来这里找你啊。”
奥尔加终于看清了普拉米亚左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一把巨大的斧头。
这个疯女人终于高高举起了斧头,对着连接奥尔加脖颈与床头的锁链就要砍下来。
“等一下!”
在斧头劈上锁链的前一秒,在奥尔加的惊呼声中,普拉米亚将斧头停在了半空。而后,在奥尔加的注视下,她收回了斧头,一手叉着腰,歪头垂眼,就这么与奥尔加对视着
:
“那你说怎么办?”
钥匙肯定是不在这栋公寓里。刚刚普拉米亚已经在外面翻过一遍,确认过了。
奥尔加一手搓了搓脸颊:“你去找根铁丝来,不要太粗的。”
普拉米亚闻言,挑了挑眉。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将斧头随手丢在一旁的地面上,便转身出了房间。
奥尔加又向后倒回了床上,双臂张开,望着天花板。如果真的任由那个疯子一斧子劈下来,锁链确实能劈断没错,就是她的脖子也免不了要受些罪。
*
普拉米亚很快带着十几根铁丝来了,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奥尔加怀疑她是拆了不少电器和家具。速度倒是挺快。
她将那十几个铁丝丢在了床上,靠近奥尔加手边的位置,用掌心像是摊扑克牌一样摊开。然后,还能动的右手叉着腰,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奥尔加,看她打算怎么做。
铁丝自然是用来开锁的。这个普拉米亚知道。但她没想到奥尔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会。
却见奥尔加随手在一堆铁丝中拿起了一根,像是根本就没有特地挑选。
然后,她将铁丝的头部稍微弯折。由于没有镜子,她先用一只手的指腹探到了脖颈上那个金属圆环的钥匙孔,而后,采用另一只拿着铁丝的手,凭感觉将弯折过的铁丝摸索着插了进去。
而后的操作普拉米亚就看不懂了。毕竟她也没有透视眼。
普拉米亚只看到奥尔加摆弄了那个铁丝几下后,轻轻一转。伴随着“咔哒”一声,套在她脖颈上的金属圆环便被打开了。
她将那金属圆环从脖颈上去了下来,从床上站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颈侧的皮肤。那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因为与镣铐的长时间接触,现在有一圈红色的印子,甚至带着些青紫。
毕竟被锁了三天了。
奥尔加没有拿放在床上的手机。她打开一旁的衣柜,随意拿出了一套衣服。也不避嫌,当着普拉米亚的面就换上了。简简单单的一件长袖卫衣,一条运动短裤。
柜门被打开的短暂瞬间,普拉米亚注意到,衣柜中的衣服似乎都是一早搭配好的,按照色系依次整齐挂着。所以奥尔加才能这么顺手拿出一套衣服来。显然,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手笔。
*
等奥尔加从房间进入到灯火明亮的客厅时,一个人正仰倒在地上。看上去没受什么外伤,双眼虽然紧闭着,但胸腔还在稳定起伏。
是松田阵平。还活着。
跟在奥尔加身后从卧室走出来的普拉米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仰倒在地上正昏迷着的松田阵平,突然笑了一声,十分放肆张狂。
“这个男人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典型啊。”
显然,普拉米亚指的是刚照面就被她一个手刀轻易放倒的松田阵平。
奥尔加的双眼只从松田阵平身上随意扫过。她并没有对普拉米亚的嘲讽发表任何评论,而是自顾自走到了一只柜子前,蹲下,打开了抽屉,似乎在里面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