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举着酒瓶酒杯,伴随着音乐的鼓点声蹦蹦跳跳。降谷零看到有人突然闷了一整罐伏特加后,跳上桌子,扯开衣服,以一种极其辣眼睛的姿势扭动起来。
不知何时,奥尔加的手上被人塞了一瓶酒,一起起哄着叫她喝。降谷零没看清那是什么品种,但酒就是不行。法律是其次,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几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降谷零酒从奥尔加手上夺过了那瓶酒。
一看,嚯,伏特加,96度的那种。
于是,即使现在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起哄喝酒的变成了他,降谷零也还是无比庆幸自己从奥尔加手里拿走了这瓶酒。
他远远看见奥尔加被另外几个人带着走去了沙发那边,皱了皱眉,努力在嘈杂的人群中举起手,对她比了个手势——
不可以喝酒。什么酒都不行。
她绝对看到了,但会不会听,降谷零不敢保证。他终于不得不有些烦躁起来,只想赶紧摆脱了周遭乱舞的群魔,去到奥尔加身边。
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他一步也不想让奥尔加离开他的视线。不然,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啧,最开始就不该同意让奥尔加来的。
为了尽快脱围,降谷零不得不耐着性子喝了好些酒。什么琴酒、伏特加、波本威士忌、老白干……
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差,但毕竟遭受了混酒攻击。是以等他终于来到奥尔加身旁的时候,头已经开始有些晕了。
“呀!零零,快坐,快来这里坐!”
他依稀看见奥尔加拍了拍她身旁沙发上的空位。降谷零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了,直接坐了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其实这里的事情更不对劲。
奥尔加和一群人坐在几张沙发上,围着一张茶几。那茶几上什么都没放,只除了一口特别大的透明糖果碗。
当然,碗里不可能是糖果。
降谷零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一只手小臂搭在额上,伴随着脑海不断传来的阵阵眩晕感。在重金属乐阵阵狂躁喧嚣的鼓点中,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忽而听见有人说道:
“这是我奶奶的心脏病药!”
说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倒进了那只糖果碗。紧接着,
“这是我妈妈的抗抑郁药!”
“我弟弟的多动症药!”
“我姐姐的抗焦虑药!”
……
如此种种,继而便是一种叮呤当啷的声音,各种乱七八糟的处方药被倒进了那只糖果碗。
***
降谷零意识到了这群不要命的家伙准备干什么,罕见地在心里骂出了那句不体面的脏话。
真是见鬼!
最后,他听见了奥尔加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并没有喝酒,听上去倒没有其他人那么亢奋:
“这是我的止痛药。”
降谷零想要制止这种行为,伸手握住奥尔加手腕时,她却早已经将组织给她特制的强效止痛药倒进了那只糖果碗,手里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玻璃瓶。
“奥利亚……”降谷零头晕得厉害,他抓着奥尔加的手腕,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已经开始抓拌搅匀糖果碗里的各类处方药。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跟厉害了,不全是因为酒精。
好在,奥尔加似乎并没有要参加那个“糖果派对”的意思。她凑近降谷零的耳边,似乎说了什么,降谷零没有听清,只知道耳畔传来的温热气息让他一个激灵,又给了迟缓的大脑一记重击。
他不该让奥尔加来参加这个见鬼的party的。降谷零再次想到。以后,绝对绝对,不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她再参加了。
在迟钝的大脑思考间,降谷零感觉到有一股力道撑在了他的大腿上,并不重。继而,什么温热的东西被贴在了他的脸上,伴随着的是一道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淡淡的樱花味道。
是奥尔加啊。
其实降谷零也没有醉地特别厉害,只是在一圈混酒过后,他的头脑变得迟钝了些,又多出了些眩晕感。
但认知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是奥利亚啊。”他睁开了一只眼睛,从奥尔加手中接过那杯热牛奶,“谢了。”
降谷零当时是这么想的,他的认知能力并没有受到影响。但后来,哦不,从那一刻开始的所有一切都在不断证明,他变成了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