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二爷嚼!”
“我嚼了喂给二爷!”
“我……我嚼烂了给二爷!”
“我吐给二爷!”
楼清知端着粥,突然觉得好恶心。
他一巴掌扇两张脸,吃包子都堵不上这两个蠢货的嘴。
楼清知靠在床头,想摸出笔写点病隙杂谈,手边只摸到柔软暖和的褥子,噢,大夫人把东西全收走了……
他垂着手出神,在脑子里慢悠悠地写道:我的床前跪着两个小厮,左边这只是蠢货,右边那只也是蠢货。
病去如抽丝,楼清知在院子里养了小半个月,终于不用再跟程员外扯皮,他乐得整天看书写字,散步弹琴,教陈元弋和玉平读书,舒适得很。
这天,楼铭瑄派人来报,让他赶紧去爹的书房谈事。
楼清知不理人,专心地弹琴,但怎么听都不对劲,这琴从一周前就有点毛病,师傅来修了一次也没弄好。
“二爷,大少爷催得紧呢……”
他一气之下合上琴盖,全世界都跟他作对,肯定是程员外来了,想要他过去商量码头份额。
楼府的酒在海外卖得不错,他们费尽心思打通了一条海上线路,这程员外刚调过来就恨不得掐着楼臻的脖子要钱,竟然要他们每年拿出两成利润才肯让他们继续走这条路……
楼清知已经跟程员外谈了一整个月,头低了、礼送了、酒喝了,注意也给他出了,愣是不肯松口。
还有什么好谈的?
“二爷,是不是里头积灰了?”
陈元弋小狗似的在他的钢琴边上嗅嗅嗅,楼清知上下扫他一眼,才教了他不少字,就能摆弄琴了?
“你能懂?”
陈元弋像是没听出来他的轻蔑,笑得露出满口白净的牙,“我闻出来的!”
楼清知扁扁嘴,往琴身上踢了一脚,“你行你上。”
陈元弋还真是听不懂好话赖话,拎着小工具开始拆他的琴,楼清知眉毛一竖,被他弄得百口莫辩,最后挥挥袖子走了。
还是去书房吧,宁可跟聪明人吵架,也不要跟笨蛋讲话——但陈元弋比玉平聪明多了,晚上都能给他讲故事了。
楼清知刚敲了门,楼铭瑄就把他拉了进去,程员外已经坐了许久,跟楼臻“相谈甚欢”。
楼清知眼睛一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站在桌前画画,他不解地向楼铭瑄投去询问的眼神,可大哥不理他,爹也不理他。
事情谈得并不顺利,程员外始终不肯让步,楼臻有些火大但只能忍着。
直到程员外打量楼清知几眼后,开始夸他品貌俱佳,终于笑着打趣道:“若是能跟老爷结为儿女亲家,事成之后,那岂不是喜上加喜吗?”
楼清知这才明白,这老东西竟一直在打他的主意!
他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