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好哇,能弄个池塘,养点鱼,二爷要是嫌日头毒,我们傍晚点着灯钓鱼。”
“二爷喜欢猫猫狗狗吗?山清水秀,我们养点小动物好不好?”
“是养猫还是养狗呢……都养会不会很麻烦?”
……
陈元弋自顾自说了很久,回首时对上楼清知那双冷淡的眼,他一怔,他说得太多,喧宾夺主了?二爷不高兴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牵住楼清知的手,本能让他仰头去吻楼清知的唇。
楼清知没有拒绝他,反倒环住他的腰,和他交换一个柔情的吻。
雪慢慢大了,楼清知抱着他,两人在简陋的小亭中望向同一片青山。期令灸寺溜散漆散O
楼清知:“你希望我们的家是什么风格?”
陈元弋脑子里空空荡荡,只剩那句“我们的家”,心里涨得饱满,他们紧紧相拥。
他不知道有哪些风格,他只知道有二爷就行,二爷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楼清知有点苦恼,歪着脑袋在陈元弋头上蹭脸,发茬很硬,像刷子,“我……”
楼清知噤了声,他喜欢的?
他总是没有选择权的,喜欢什么都得掂量分寸,年幼时,好东西是楼铭瑄先挑,不要的都给他,他得到的很多,却都不是他想要的;身弱时爱玩闹,楼臻和大夫人怕他玩丢了小命,遂混合双打,从此他懂得了,人会玩死病死,但不会被揍死;离国求学时对同性有生理反应,层层枷锁告诉他这不正常。
至于他喜不喜欢,那都不重要,他看过很多书,记下那些发人深省的句子,却从未真正接纳过自我。
连他自己都无法接纳自我,陈元弋会接受他吗?
陈元弋这家伙真可恶,打碎了他对同性的忌惮,如今还要在他的痛处搔痒。
楼清知咬咬牙,脑子转得飞快,国人崇尚暖色,红墙绿瓦,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大气端庄,故意气他:“我喜欢极简风,白、灰、黑,色调统一,这你也能接受吗?”
陈元弋果然愣了很久,这些颜色……他皱皱眉,还是笑道:“只要二爷真的喜欢,我都行。”
“不怕黑房子里钻出鬼婆婆啃你的指甲?”
楼清知凑在他耳边,语气更加阴森:“像嗑瓜子一样,把你的手指头一节一节磕下来,吮了皮,吃了肉,吐出白骨……”
许是冷风太凌冽,陈元弋打了个寒颤,“二爷又吓唬人。”
感受到他的战栗,楼清知满意地圈着他,眼前闪过无数个恐怖故事,没有说出口,“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你不怕吗?”
陈元弋心想:二爷肯定会先害怕。
他笑嘻嘻地回抱楼清知:“和二爷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楼清知眼里的冰冷稍稍融化,沉吟一声后,小声道:“其实我不喜欢极简风。”
陈元弋专注地看着二爷,他不懂“鸡剪疯”,但他想懂二爷,想读懂二爷眼里的落寞和寂寥。
楼清知又沉默了好久,面对刁难和奚落他得心应手,他解离自我,自己哄自己,让他承认喜欢却格外困难。
陈元弋摸摸二爷冰冷的脸颊,以为二爷直勾勾看着他是想要接吻,于是他贴了上去,堵住他的唇。
楼清知松了一口气,侧头加深这个吻,找到借口保持沉默。
亭子里四面灌风,楼清知只感受到热和暖,精神终于熨帖了。
冷艳的唇厮磨着火热,两人偶有气喘,楼清知垂着眼睛,两人拥得更紧,楼清知很小声问他:“如果我喜欢不好的东西,你还会喜欢我?”
陈元弋傻了,“喜欢就是喜欢你的一切啊……”
楼清知不信,“那我长得不好看,你也喜欢?”
陈元弋更傻了,“救我的人、教我的人始终都是你啊……”
和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