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知勾着腰,俯在满地血里,从走廊爬到干净的甲板上,风夹着海水扑面而来,那轮圆月像一只巨大的眼。
他背靠粗重的绳索,一只手捂住左眼,发现看不见,换了只手捂住右眼,成功用袖箭射倒一个爬船的人。
他不知道楼铭瑄带了多少人,如果他今晚不来,楼铭瑄会安然无恙吗?
枪声响彻海面,子弹穿透身侧的水箱,楼清知一惊,侧身想逃,一道寒光刺眼,他刚摸到腰间的枪,刀尖却已经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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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秘书长,您弟弟挪用公款,这一笔笔账,我们都算得很清楚。”
一沓厚厚的文件从桌子对面摔到潘为英手边,潘为英后槽牙紧了紧,笑容不改,从气势上压倒对面的光头男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我帮你念念?”
楼铭瑄搓搓笔盖,幸好,他家清知很乖的,“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三十亿,别说吞了,洗都洗不动吧。”
顺风局而已,袁系苟延残喘不过是想夺一点点而已,他和潘为英不会紧抓着不放,但拿潘久安威胁潘秘书长实在太蠢了。
楼铭瑄打了圆场,双方气氛稍缓。
光头男人踌躇不定,张口道:“十五亿。”
楼铭瑄眉心一皱,潘为英冷笑:“你怎么不去抢。”
潘久安亏空多少公款他都会悉数补上,但袁系坑走的是国家资源,不会进潘家的腰包,更不允许落到任何人手里。
对面的人猛然摔落杯盏,楼铭瑄和潘为英同时摸枪,门被人一脚踹开,楼铭瑄拔枪直指来人!
一只熟悉又陌生的手握住门板,楼铭瑄和潘为英都傻了眼。
满脸血痕的人抓着漆黑的东西丢到桌上,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搭在光头肩上,“摔杯为号?这会议室的门老厚了,非得贴在门上才听得见。”
楼清知摆正桌上的头,赫然是光头男人的心腹。
楼清知在光头男人身上擦拭满手鲜血,万般自信又得意洋洋地抬眼时,对面两个哥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糟糕,尤其是亲的那个,脸已经黑成锅的反面了……
有了楼二爷的强势加入,后续谈判进展很快,但两个哥都冷着脸,只有潘为英“好心”地甩给他一张帕子。
光头愤愤离场,楼铭瑄坐在原位一言不发,潘为英扫了楼清知一眼,颇有“自求多福”的意思在里面,“铭瑄,我先回去了。”
他有自己的弟弟要打,所以,散会。
楼铭瑄扯起一抹笑,派人送潘为英一程,“路上注意安全。”
潘为英看看他,又看看坐在一边有点委屈的楼清知,“小孩子家家的,跟他好好说。”
楼铭瑄笑了,“我知道,你快回去吧。”
潘为英出门时恰好跟戴面具的陈元弋擦肩而过,这人为他们的计划筹备资金,能跟于淼把蛋糕做到三十亿确实是人才,他嗅到对方身上浓浓的血腥,蹙着眉劝道:“别进去。”
陈元弋没理他,固执地站到楼清知身后,潘为英没再多管闲事。
门合上,楼铭瑄依旧沉默着,眼睛在陈元弋和楼清知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楼清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陈元弋,为什么……楼铭瑄见到陈元弋没有一丝惊讶……
他坐立难安,头上脸上的血凝固了,粘腻得很难受,腥臭让人想吐,可这些都是能忍受的,唯独干净的楼铭瑄撇来的那一眼让他难以忍受,原来……都瞒着他吗?
“你……在怪我?”到底是谁该怪谁啊?
楼铭瑄咬着牙,倒了茶水粘湿帕子啪得一下摔在楼清知脸上。
“不然呢?我给你颁个奖?”
作者有话说:
楼铭瑄日记:
那一年,我给弟弟找好了很帅的朋友(潘久安),找好了很体贴的新爹(潘为英),让他开开心心地上学,结果他顶着血赤呼啦的脑袋跑到我面前说他来帮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