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最特殊的人,哪怕是朋友,也要当最特殊的朋友,他甜丝丝撑着脸,得瑟得不像样,弯下腰盯着二爷写下的文字。
“二爷。”
“嗯?”
“二爷。”
“……”
楼清知抿着嘴巴,瞥了一眼他的裤子,这人一时得意忘形,脚跟尾巴似的恨不能翘到天上去,破了的口子龇牙咧嘴,他轻笑,不理他,继续写。
“二爷。”
“说。”
“……你的字真好看。”
楼清知摸着本子,写得足够详细,递给他,“拿回去好好看。”
“你要休息了吗?”
“嗯,明天金老师要收结业报告,会很忙。”
陈元弋听不懂,只是不停地点头,抱着本子要走。
“哎?”楼清知抬起头,手指向陈元弋的腿,“裤子怎么破了呀?”
陈元弋大惊失色,两只手既要捧本子又要捂大腿,上下忙个不停,嘴巴更是打了结,“啊、这个不是,没有破,是那个……是灯、灯太亮了,把裤子照太亮了。”
楼清知翻了个身,长腿一伸,啪嗒就关了灯,他悠哉悠哉滚到床尾,竖起一根手指戳进陈元弋的大腿里,“唔,不是光,”他抬起脸,对上陈元弋瞪大的双眼,捏住他的腿,笑出满口白牙,“是肉。”
“我……”
陈元弋臊得想死,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呢?好端端的裤子,质量挺好的,怎么一下就破了?他胖了?不会呀,很注意身材的……
破了就算了……还被当场发现了。
陈元弋揪着裂口,别别扭扭,要往外走,“二爷,我会给你买条新的,赔给你。”朋友应该是这样做的吧?
楼清知拉住他的裤头,把人抓回来,随手开了台灯,抬起桌罩,从小抽屉里拿出针线盒。
陈元弋目瞪口呆,脸更红了,他方才想找针线盒,找了半天没找到,想着二爷肯定不会有这种东西,没想到……真有。
“二爷怎么会有针线盒?”
“手工课工具。”
“噢……这样啊。”
陈元弋想要自己缝,却被楼清知按到床上坐着。
“破在腿上,你不好下手。”
“呃,我可以的。”
“嗯?脱掉比较方便,那你脱掉吧?”
脱——?
陈元弋吃了一惊,披上朋友身份后他更放不开了,反复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做朋友,当朋友能随时随地脱裤子吗?
陈元弋苦着脸看二爷,而他低着头穿针引线,暖光里的那张脸温柔得要命,陈元弋也确实快死了,死于心跳过速。
陈元弋揉揉滚烫的脸,“能不能不脱?”
“那就趴下吧。”
陈元弋权衡一二,果断趴下了,头扎进枕头下面当鸵鸟。
楼清知拎起他的腿,陈元弋几乎半边身子搁在楼清知腿上,他越发难堪,又往枕头下面钻了几分,像个大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