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简单地说就是,你睡觉的时候被餍住了。”应归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你还记得你刚刚从梦吗?”
“梦?”钟遥晚一愣,他沉吟着认真回忆了一番,随后缓缓道,“我好像梦到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梦到我和我爷爷一起去江边……那里有一座石桥。水底下好像有东西,但是我爷爷不让我看。”
“就这?”应归燎眨了眨眼,“你闹成那样,我还以为得梦到什么上古神兽呢!”
钟遥晚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就砸过去:“你就不能正经一分钟!”
应归燎笑着躲开了枕头攻击,他刚要说什么,却见钟遥晚突然陷入沉思。
“我好像……”钟遥晚的眼神逐渐聚焦,凝在应归燎脸上,“还梦到你了。”
“我?”应归燎的笑容僵在脸上。
“对。”钟遥晚点点头道,他直直地望向应归燎,目光尖锐,“我梦到你打了我一巴掌。”
应归燎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尴尬地挪开了视线,干笑两声:“哈哈……是吗?我怎么可能会打你巴掌呢。哦!对了——既然梦到江边,不如下午去实地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的声音在钟遥晚锐利的目光下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轻咳。
唐佐佐看应归燎吃瘪的样子,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才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去看看吧,所有案子都是和江有关的,很可能思绪体就在那里。」
“行,一会儿去看看。”钟遥晚点头,目光却仍若有所思地在应归燎脸上扫了一圈。
应归燎见钟遥晚不再追究,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午饭过后,三人正准备出门,陈暮却拦在门口。老人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钟遥晚的衣袖:“阿晚啊,你才刚醒,再休息会儿……”
“奶奶,我没事。”钟遥晚轻声安抚,却被陈暮更用力地拉住。
应归燎见状,上前一步正色道:“老人家,您想想,要是钟遥晚在家又被魇住了,我们都不在……”
他故意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陈暮的手一颤,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囊塞进钟遥晚手里:“把这个带上……保平安的……”
钟遥晚握紧香囊,点点头:“我很快回来。”
走出院门时,应归燎回头看了眼仍站在门口的张望的陈暮,压低声音道:“老人家好像知道些什么……”
钟遥晚摩挲着香囊,没有答话。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心头却像是有一股驱不散的寒意。
三人沿着江岸缓步前行,潮湿的江风裹挟着柴油与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码头上工人们正在忙着装卸货物,丝毫看不出上个月曾经发生过翻船事故的痕迹。
船运公司为了不弄混员工,所有工人都穿着公司制服。这会儿“昌运船务”的船刚刚靠岸,工人们穿着红色的制服跑上跑下,在灰蒙蒙的码头格外扎眼。
“你还记得梦里那个场景具体在哪里吗?”应归燎双手插兜,眯着眼睛环顾四周。
阳光照在江面上,泛起刺眼的白光。
钟遥晚停下脚步,皱眉思索:“我记得……梦里好像有一座石桥。”随后他指向远处的一条支流,“在那个地方,那里我爷爷一直不让我去。”
他们继续顺着支流往上游走,喧闹的码头声渐渐远去。
拐过一个弯以后,一座古朴的石桥突然出现在眼前。桥身爬满青苔,桥墩上还残留着被江水冲刷过的水痕。
这里的江道相比起主干道窄了不少,也许叫它河流会更加恰当。
没有了黄沙的冲击,这里的水质也比江道的要清澈不少,水里甚至还能够清晰地映出人的倒映。
“就是这座桥,和梦里一模一样。”钟遥晚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随后他看向一旁的应归燎,“怎么样?这里有思绪体吗。”
“啊?”应归燎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钟遥晚在说什么,“哦……罗盘里的灵力用完了,现在带出来也就是块破石头而已,我就把它留在家里了。”
钟遥晚一惊,虽然这里不是大海,但是河里捞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不过对此,应归燎倒是反应平淡,耸耸肩继续道:“没事,总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