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归燎的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沉寂。钟遥晚虽然对灵异事件了解不多,但从奶奶描述的种种迹象来看,这绝非寻常事故。
村里住宿不方便,陈暮就安排应归燎和唐佐佐在家里住下了。
家里的房间一共只有三间,一间是陈暮的,一间是钟遥晚的,另一间是钟遥晚母亲的。
虽然钟遥晚妈妈在他出生以后不久就离世了,但是陈暮仍将她的房间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至今还在定期打扫整理。
“佐佐就住那间吧。”陈暮指了指钟遥晚母亲的房间,随后又转向应归燎,“你这臭小子就和阿晚挤一挤吧。”
钟遥晚的房间恰好有两张床。隔壁发小陈祁迟的父母都在城里打工,从小就被托付给陈暮照顾,因此钟遥晚房里特意多安置了一张床。
现在倒是便宜了应归燎这个不速之客。
“没事的老人家,我不挑。”应归燎作出一副大方的模样摆了摆手。
钟遥晚没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确实,窗户破了个大洞都能睡得跟猪一样,能挑到哪儿去?
应归燎跟着钟遥晚去了他的房间。
钟遥晚的房间意外的宽敞,两张单人床分别靠墙摆放,窗边的书桌上还留着几本高中教材,墙上贴着已经泛黄的球星海报。
应归燎从钟遥晚手中接过一床薄毯,突然问道:“你发小现在人呢?”
钟遥晚正在整理被褥的手顿了顿:“考上大学以后就去城里了,在平和市。”
“那敢情好啊!”应归燎眼睛一亮,“我们工作室也在平和市,哪天去找你发小玩的时候,也记得来看看老朋友啊!”
“你才住下吧!说得跟明天就走了似的!”钟遥晚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更何况,去“捉灵师”的工作室串门,总让人感觉会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借着整理床铺的间隙,钟遥晚偷瞄了一眼正在收拾床铺的应归燎的身影。
他的视线在应归燎的脸侧打量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应归燎的皮囊生得极好,他的肤色显出了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却丝毫不见病态,反而衬得眉眼愈发深邃。
这样一张脸,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怕是要被夸做“玉面郎君”,可偏偏这张脸长在了这个整日与魑魅魍魉打交道的捉灵师身上。
最干净的外表下却藏着最不寻常的人生。
哦,兴许就是因为和鬼怪打交道多了,皮肤才会那么白。
钟遥晚这么想着,忽然了然地点点头。
“看什么呢?”应归燎明显察觉到了钟遥晚的视线,他突然转头,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
钟遥晚连忙别开眼,继续专注手上的事情:“没什么,就是在想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都这么白?”
应归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怎么,羡慕啊?”他故意凑近过来,“要不我教你几个驱邪的咒术,保证比防晒霜管用。”
“咒术?你还会这东西?”钟遥晚不客气地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那在山村的时候你怎么不用,都快被二丫给挠死了也没见你念咒啊。”
应归燎耸耸肩膀,笑得一脸无辜:“哦、可能是因为那是我编出来逗你的。根本没有咒术这种东西吧~”
钟遥晚:“……”好想打人。
“咳咳……”应归燎见钟遥晚的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立刻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不过既然你也有灵力的话,干脆来我们工作室得了,正好前阵子离职了一个人,现在正缺人手呢。”
“我?”钟遥晚眨了眨眼,然后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好奇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有灵力的事的?”
刚才在大厅的时候,钟遥晚光顾着惊讶钟棋——他的爷爷可能变成思绪体的事情了,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感觉到的呗。”应归燎轻飘飘地说着,“有灵力的人之间都会有一些……嗯,特殊的感应?”
“感应?”钟遥晚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我怎么对你没感觉?”
“你之前都不知道你有灵力呢!”应归燎轻笑着,抬手摸了摸钟遥晚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