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5第 5 章（第2页）

陈玄玉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乜了眼余回，控制着表情，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嫌弃的表情，“请问，我们观里有钱请人吗？”

为了保住唯一的员工，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光杆司令，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说实话，十八年来，她从没如此心累过。

当观主真的太难了，她想回山里。

“没有。”余回哆哆嗦嗦坐回到椅子上，老实巴交摇头。

“阿回啊，用你的脑子想想，现在人工费、材料费都是天价，就算要到拨款，那点钱放到道观的修缮上面也是杯水车薪。再看看祖师爷，那肯定是要重修金身的，对吧？哪哪都要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对吧？”

“用鬼的话，不需要付工资，不需要交社保，不需要发福利，不需要搞团建，省钱省时省力，一本万利啊阿回。”

余回听得懵里懵懂，“省钱”这两个字还是狠戳到他贫穷的心，话中似乎也能窥到观主的一些本性，比如，抠。。。。。。门。

陈玄玉没说的是，小钱钱还是要花的，香烛还是要花钱买的，当然这点钱跟工资福利比起来直接忽略不计。如果真能招聘成功，那就是净赚啊，她算盘打得噼啪响。

余回无奈接受观主的奇思妙想，提出最后的疑问，“观主，你确定咱们能招到符合条件的……那啥？”

“当然，天子脚下，有能力的鬼多的是。”看小阿回又怂又无敌，陈玄玉决定帮他科普点常识，思绪拉回到简朴的无名道观里，脑中回想师父摇着蒲扇给她讲的那些故事。

陈玄玉陷入回忆，花园里安静下来，连那呱噪的蝉鸣仿佛都停止了。

余回缩着脑壳，目光随意扫过观主搭在石桌上的手。咦，观主的手指修长有力，皮肤发黄，略显粗糙。

不对呀，十八岁的小姑娘正是最鲜嫩的时候。

余回心中狐疑，抬眼偷觑观主的脸，五官精致，鼻梁挺翘，茶色的瞳仁淡漠疏离，还是很漂亮的。不过，观主的皮肤发黄粗糙，嘴唇泛着白，似乎身体不大好？

余回脑补观主的一万字病娇文学，心疼三秒钟，回过神来又觉自己冒犯，毕竟观主身体不渝但给人的感觉相当……对，相当可靠。

坚韧、平和、自信，前方若有有千难万险，紧跟观主的步伐，就一定能到达终点，取得胜利。

陈玄玉收回思绪，无视余回的打量，“我师父说过，地府在一百多前出了件大事，有恶鬼与邪道勾连，阴阳两界被他们搅得血雨腥风，生灵涂炭。为了斩妖除魔，还世间一个太平，地府、佛、道以及隐世家族的能人异士联合起来，围剿恶鬼与邪道。那一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说到这里，陈玄玉忍不住叹气，当时抱朴观的观主，也就是她的祖师公带领全部弟子也参加了那惊天动地的一战，祖师公和弟子们以身殉道，抱朴观一脉只剩下烧火童子，也就是师公，就此没落。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余回从观主平静的语气里听出那一战的惊心动魄，忍不住心驰神往。

“然后？当然是邪不胜正，正义的一方取得胜利，恶鬼和邪道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间。可是他们造成的损，失至今没有完全恢复。”

“这跟我们招鬼有啥关系呢？”余回听得云里雾里，眨巴着眼睛不耻下问。

陈玄玉笑了笑，道：“当然有关系。那一战后地府破坏严重，以至于大量鬼魂滞留人间。我想，这里面总归有真才实学的吧。”

这样想来，她招聘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说干就干。

夜晚的青砚路古风街灯红酒绿，人流如织，从抱朴观的后门出来，则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难以想象在京城这样的大都市还有这样破旧的小巷，两边的房子也许五六十年代造的，一人多高，低矮破旧，老式的水泥电线杆上杂乱拉扯着像蜘蛛网一样的电线，靠墙的垃圾桶里垃圾满出来，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蜿蜒，引来无数蚊蝇。

月黑风高招聘时。

晚上十点，青砚路那边的霓虹全部亮起，照映着小巷子地面的污水，光怪陆离，闪烁的路灯加上“嗞啦”作响的电流声，营造出瘆人的恐怖气氛。

当余回被陈玄玉拽着走进巷子时，内心是拒绝的，手软脚软心慌慌，这个点自己躺在床上不是更好？

“叫你出来，叫你出来。”余回第一千零一次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