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冷翼也深知此事何等棘手,面色凝重,“眼下可确定的是,近日无人踏入关押他们的监牢,可半个时辰前,几人接连毙命,前后不足一刻。等狱卒发觉时,已无一人存活。”因身份特殊,那几个东胡刀客一直被严密看管,便是刑部官员也未必能接触。谁料到竟出了这等意外!魏刈当即回首,与苏欢目光交汇一瞬。“我去瞧瞧,你好生歇息。”苏欢颔首:“夜寒风冽,世子当心。”出了这等事,确实耽搁不得。屋内的苏芙芙似是听见外面动静,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世子哥哥这就要走了吗?她略带好奇地仰头望向自家姐姐。———方才他们好似还没聊完呢!苏欢拍拍她的小脑袋:“世子有急事需处理。”苏芙芙似懂非懂。———那好吧!姐姐说是急事,定是极要紧的!她冲魏刈露出个大大的笑,随即两手交叠,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弯腰行礼。———世子哥哥再见!魏刈薄唇微勾:“不必相送。”言罢,转身离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冷翼:“你去廷尉寺一趟,把他们之前的卷宗全都调出来。”冷翼神色一肃:“是!”那几个东胡刀客死得蹊跷,显然是有人预谋已久,如此一来,与他们相关的卷宗便愈发重要!万一那些也丢了,怕是要生出更多麻烦!二人来到苏府门外,冷翼拱手拜别,转而朝廷尉寺方向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魏刈翻身上马,朝着刑部大牢方向遥遥望去。今夜无星无月,一切都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下。他拉紧缰绳。“驾!”……外面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终于彻底静了下来。苏欢转身,那木盒再次映入眼帘。苏芙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中满是好奇。方才她在里屋听得不真切,也不知公子和姐姐聊了什么,只听似乎提及这礼物很是珍贵。就在她歪头思索时,苏欢竟转身进了里屋。咦?这礼物,姐姐不收起来吗?苏芙芙正要跟过去,就见苏欢又出来了。这一次,她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药臼。苏芙芙越发奇怪,姐姐拿这个出来作甚?下一刻,就见苏欢将那木盒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静静躺在盒中。苏欢将那块冰取出,苏芙芙这才瞧见冰块中间冻着的那朵雪灵芝。她小小的嘴巴张得圆圆的。花!世子哥哥竟送了姐姐一朵花!?没等苏芙芙反应过来,苏欢已拿出工具,挽起袖边,将那冰块凿碎!铿———咔!那冰块瞬间裂开一道清晰的纹路!苏芙芙彻底懵了,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苏欢低眉敛目,神情却十分细致认真。雪灵芝药性特殊,一旦遇热,功效便会大打折扣。是以,用这种方式处理最为妥当。不多时,那冰已碎裂成许多小块。苏欢将中间冻着雪灵芝的部分尽数倒入药臼,叮呤咣啷。只片刻功夫,她的手已被冰块冻得通红。但她动作未停,葱白如玉的手握住药杵,开始捣冰———哦不,是捣药。苏芙芙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但她十分机灵,见苏欢这般动作,很快便猜到这朵花实则是药。从前她见过姐姐多次这般处理药材,只是,冻在冰里的还是头一回见。苏欢动作干净利落,没一会儿便将其研磨成了粉末状。一股清冽馥郁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那是雪灵芝的气息。最后,苏欢将那些粉末倒入骨瓷碗中。只有细碎莹白的一小碗。任谁看了,都觉不出它有何特别。谁又能想到,要得这一小碗,需付出多少代价。苏芙芙好奇地凑过来,用力嗅了嗅,只觉那淡淡的香味从未闻过,格外沁人心脾。仿佛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惊奇之余,她又扭头看向苏欢,眼底掠过一丝担忧。———姐姐怎么了,为何要吃药?苏欢瞧出她的不安,一笑:“只是补气血的药,用了便不那么怕冷了。”苏芙芙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姐姐常年手脚冰凉,尤其是秋冬时节,她每日与姐姐同睡,知道有时即便有暖炉也没多大用处。若真能让姐姐不再怕冷,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催促着苏欢快些服用。苏欢将手放进袖中暖了暖,等稍稍回暖,才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事不必告诉你三哥四哥了,免得他们白白担心。”苏芙芙乖乖点头。苏欢取了勺子,将那一小碗细白的碎冰服下。入口先是极致的冰寒,随后便有一道炽烈的灼意顺着喉咙猛然灼烧开来!苏欢轻轻打了个寒颤,原本白皙的脸庞却陡然泛起绯红!紧接着,细密的疼痛从内而外蔓延开来!苏欢强忍着那股痛意,动作轻缓从容地将剩下的雪灵芝尽数服下。胸腔内好似有什么在横冲直撞。苏欢唇色隐隐有些苍白。她扶着桌角,神色如常地对苏芙芙道:“芙芙,去把门关上吧。”苏芙芙以为是寒风吹得她又冷了,忙点点头,转身去关门。然而刚跑出去两步,就看到一旁椅子上,放着一件黑色大氅。———那不是世子哥哥的吗?他走得匆忙,竟忘了带!她回头看了姐姐一眼。方才姐姐好像也没留意到?算了,世子哥哥都走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去追估计也赶不上,何况他还有事要做,等会儿告诉姐姐,改日再还便是。苏芙芙不再多想,继续跑去关门。吱呀———门合上的瞬间,苏欢背对房门,唇齿间陡然涌上铁锈般的血腥气。她用力攥紧桌角。一抹殷红,自她唇角缓缓溢出。:()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